周安洵在那边犹犹豫豫地问:“那个,在法律上能告他强|奸吗?”
周安弼沉吟着说:“这个,恐怕不能。因为我国的法律对于强|奸罪的定义有一个基本出发点,必须是男对女,其他的,比如,女对男、或者,男对男、女对女,都不能构成□□罪,后面的几种如果真有其事,一般只能算是侮辱罪,另外,如果有身体伤害的话,看程度,也可以算作故意伤害罪。”
周安洵骂了一句“操!”
周安弼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周安洵说:“就在我隔壁屋里。他当时像个禽兽一样,叫他停他理都不理,下了床,倒还像个人,我打了他两拳,把他的脸揍得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他也没还手。现在我叫他老实蹲在那边,他就在那边蹲着了。”
周安弼斟酌着说:“安洵,你是我堂哥,又是我哥们,出了这种事情,不用说,我自然是力挺你到底的。随便你要怎么样,我都帮你,没二话。要打官司我给你辩护,要揍他一顿出气我马上来帮忙。就看你怎么决断了。”
周安洵说:“唉,要打官司我也不找你辩护,我自己都够丢咱周家的脸了,还要绕上你?尼玛想着就觉得很崩溃。”
周安弼安慰着他说:“这有什么?只要你决定了,我肯定设法把那混蛋弄去坐班房,不过,”
周安弼顿了顿,说:“有些情况要先给你说清楚,刚才已经给你分析过了,强|奸的罪名是不成立的,你要起诉他的话,顶多算得上是故意伤害罪。因为,你身上没有别的伤痕,唯一的证明是后面那个部位的受损程度,以及那个部位里残存的对方的体|液。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充分证明他是违背了你的意愿而实施的主观故意的伤害行为,反而是你挥拳在他脸上,造成了肉眼可见的明显伤害。还有,你主动去到他睡的房间,主动抚摸他的身体,并且在他实施侵害行为的整个过程中反抗不力,看起来不像强|奸反而更像是一场酒后乱性,所以,到时候在法庭上免不了要被对方的律师盘问,可能会有很多很难堪的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千万不能在法庭上失控。”
周安弼可以在电话里听到周安洵在电话那头扳指节、磨牙的声音,最后听到他在那边叹了口气,说:“算了,起诉什么的太麻烦了,老子放弃了!而且,这事儿爆出来,也太闪瞎眼了。想我堂堂周二少,惯常是上报纸的花边新闻的,和哪个女演员或是模特传绯闻啦什么的,现在居然作为受害者,成为社会新闻中被同情的弱势群体中的一员!”
周安弼说:“说老实话,要是别人,也许我就鼓动他打这个官司,把对方送进监牢。可是,安洵,你不一样。这个事儿捅出来,是双刃剑,叫他倒霉的同时,你自己付出的代价可能更大。所以,必须要劝你慎重,不是我想扯你的后腿。要是实在想出一口恶气的话,要不然,我现在过来,和你一起挥拳痛打丫的一顿,估计他不会去反起诉你。”
周安洵咬牙切齿地说:“光是打一顿怎么解恨!不行!老子要上回来!”
周安弼大惊失色,对着电话大喊:“喂!你好歹也是律师的堂哥,别知法犯法啊你!”
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
在周安洵给当大律师的堂弟周安弼打电话问计的时候,石天昊正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扶手靠背椅上,漫无边际地回忆着昨晚到现在的奇遇。
就在前不久,石天昊还在大洋的彼岸,家里人一直催促他回国接替家族企业,他为着相恋了七年的男友一直下不了决心,试图说服男友和自己一起回国,直到男友坚定地告诉他:“亲爱的,我不会离开美国,但是,我会离开你,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我一直想告诉你,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七年,双方的家人从阻拦到默许,一起在国外留学和奋斗的日子,他们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居然说断就断了。那一刻,石天昊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相信爱情。回国后,自身条件和家庭条件都极佳的石天昊开始了浪荡的生活。s城尽管是省城,到底深居内陆,风气什么的比之国外差之甚远,在互联网还不太发达的2001年,一个gay想要淘选到合适的对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石天昊的品位比较独特,他不喜欢那种弱鸡般的小零,倾向于和他自己一般男子气浓的05,所以,石天昊经常会参加昨晚类似的趴体,尽管是以男女为主,但是,偶尔也会有不错的双,只是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说,昨晚上简直像中了大奖。
其实,周安洵一进来,石天昊就注意到他了。
浓秀的眉,飞扬的眼,英挺的鼻子,唇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整个面部的线条硬朗而完美,正是石天昊最欣赏的类型,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而且,他的衣着相当地不俗,越发衬出他欣长优雅的身材,修长的手指上有一枚璀璨夺目、雕琢精美的黄钻戒指,越发显得他贵气天成,石天昊在心里琢磨他该是出自本城的世家子弟。
然后,不断地有人向他敬酒,多半是风姿卓约的美女,娇滴滴地喊着“周少”,他多半都饮了,可是,从对他的面部表情和一些小动作的观察来看,此人是确凿的“性别男,爱好女”的直男,石天昊不禁微感遗憾,估计没有勾上手的可能了。
一晚上别无所获,因为度假村离城较远,开夜车回去不便,石天昊便打算留宿一夜再走,结果,睡到半夜,遇上了送上门来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