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看着盛柏昭,道:“盛家兄弟,一别再难相见,万难时刻我厚着脸皮,有件事求你。”“你便不说,我也应当照料,周兄,皇权相争,你我被分了阵营实属无奈,但我信我有今日,你定举手之劳。”“盛家哥儿,今日之恩,周敛记住了!”周敛,你就逃吧,逃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再回临安……若你真的要回来,也请你念我今日的恩,放我一家安定……林家大火外边熙熙攘攘,已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大势已去,盛家的盛柏昕已经带着人杀进来了。一旦盛柏昕带着人杀进来,就说明宫里完全被大皇子所掌握,而周将军也……盛柏昭对着阿九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换上你家公子的衣服?”阿九只道:“公子对周家恩德,阿九便是死,也会记得。”盛柏昭只道:“我等会便出去,这一切我烂在肚子里,从前周家生死与我无干了!”说完他扭头就走了。周夫人出门,开了半边门,对外边的下人道:“你们各自回房吧!”“夫人!”周夫人看了看门后,“我儿陪我足矣。”跟在周夫人身边的女使哭道:“我不走,我不愿离开夫人!”“怎么,你们也当我周家无用,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吗!”“夫人……”周夫人呵斥,“还不退下!回你们屋里去,不许出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周家,我夫君,我儿,不是你们,若你们忠,就好好活着,告诉那些不知情被假象蒙骗的人,告诉他们我周家,忠肝义胆、赤子之心!”嬷嬷女使还有几个小厮抹着泪退下了。周夫人将门锁住,然后看着阿九,“阿九……”阿九道:“夫人不必多说!”他扯下身上一块布将脸蒙上,快步出了房,没多久,他抱回来两坛酒,周夫人哭道:“阿九,周家对不住你。”阿九眼里闪着泪花,“谈什么对得住对不住,没有将军和夫人,阿九早就死了,今日能陪着将军和夫人走最后一程,是阿九的福气!”他把酒坛子打开,猛的灌了一口,手指忍不住颤抖,他提起酒坛子往门边倒。周夫人举起身边的蜡烛,拉着阿九的手,她说,“阿九,唤我一声娘亲!”阿九哭,“娘!”盛柏昕带着人杀到了此处,见屋里明灯,让兵停下,血从他刀剑低落,他狰狞着笑着,“周将军已伏罪被杀,陛下下令,死罪抄家,莫要挣扎了!”屋内传来女声,“我周家,为君,征战四方,为国,安定天下,为民,扫平流寇,不料小人一朝得志,抹黑我周家不臣之心,冤!周家冤,我冤!我儿冤!”蜡烛扔到门上,一团大火燃了起来。院里的人吓得连连后退,周夫人紧紧握住阿九的手,一把匕首插入了阿九的胸膛,阿九闷哼一声倒下,周夫人拔出短剑,同样的位置,她亦跟随阿九而去……林莞莞从梦中惊醒,不安袭来,她的心似乎要从胸口里跳了出来。她看着四周,她还在自家院里,今日没有月光,屋内漆黑,她摸着额头,全是汗水。林莞莞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月牙玉佩,轻轻道:“敛哥哥……”而后,再次沉沉睡去。早起时,秦妈妈和云秀都安静的出奇。倒是平日里半步也不会踏进这院里,她的‘好姐姐’林柔来了,只听见屋外云秀的声音说,“我们家姑娘身体不适,不见人。”林柔瞥着她,“二妹妹还不知道吧?”说完,推开云秀直接走了进去。林莞莞正在饮汤,林柔道,“哟,妹妹还有心情吃东西呢!”“姐姐什么意思?”秦妈妈呵斥,“大姑娘!”林柔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这个婆子在我面前放肆!”林莞莞不悦她教训秦妈妈,笑着说,“姐姐有什么只管与我说罢!”林柔捏着扇子,上面绣着几朵雪梅,“还是父亲想的周到啊,早早娶了李家大娘子,又让你退了周家的婚,否则,昨夜那场大火,烧的便是咱们家了。”“大姑娘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云秀哭着脸。林莞莞直觉不妙,“姐姐什么意思?”“你瞧,平日里你这几个奴才多么忠心,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你?呵呵……”林柔扶了扶发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云秀实在看不下去林柔故意吊着自己姑娘,便道:“今早,外头传来消息,说周将军谋逆畏罪自杀,周府大火,周夫人和周家公子……葬身火海……其余的,被问罪全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