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顺着右侧回廊往府门那边走。
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却又坚定地向着荀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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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岸远远便看见了蹒跚而来的那抹倩影。
女子娇丽,着月白色大氅,里头是一件朱丹色长裙。
打眼一看,似那临雪盛放的红梅,连精白的雪色也压不住她的冶艳。
他定定看着她,眼中一片清寒之色。
倒是他身旁的四皇子,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堂堂太傅千金,竟对你情深至此。”
“不若就由你亲自了结她如何?”
“想必顾晚卿也想死在你的手里。”
说着,四皇子抽出了旁边御林军腰侧的佩剑,慢条斯理地塞到了荀岸手里。
荀岸握拳,虽没说话,但他全身都在抗拒。
因而引得四皇子眸色深深地看他一眼:“怎么,下不去手?”
他朝迎面过来的顾晚卿打量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是,这顾家二小姐到底也是天姿国色,算得上帝京数一数二的美人。”
“你同她做了三年夫妻,生了恻隐之心也是理所当然。”
“既是如此,本宫便奏请父皇,留她一命如何?”
荀岸蹙眉,视线从顾晚卿那儿转到了眼前的四皇子身上。
他眉眼间尽是戏谑和冷情,所言所语,没有半分是真。
果然,没等荀岸应答,他又接着道:“就是可怜本宫那楚侧妃,为你守身如玉这些年,竟也没能抵过一个顾晚卿。”
四皇子话落,顾晚卿恰好走到他二人跟前。
那句“楚侧妃,为你守身如玉这些年”,被她真切听了去。
顾晚卿心下哽痛了一霎,泪眼盈盈望向荀岸,脚下顿足。
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夫君荀岸,面色冷沉地接过了四皇子塞给他的长剑。
“夫君……”顾晚卿微蹙柳眉,小脸惨白,透着病态。
她一路死死咬着唇瓣走来,此刻唇色倒是充血染得殷红。
望向男子的眸中泪光莹莹,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之姿。
可即便如此,她昔日温润端方,对她体贴周到的夫君,还是徐徐提起了手中长剑,以剑刃对准她。
温润如玉的俊脸,凝着一层冷色,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做过什么夫妻。
至于昔日种种,不过是顾晚卿一场黄粱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