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情蛊越到后面发作的越猛烈,林弦歌根本分辨不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浑身冷的发狂,偏小腹灼烧着疼,一时之间只剩下浸满苦痛的呻吟。朱今辞手都是抖得,一遍又一遍的擦干林弦歌额上的冷汗,声音嘶哑:“没事的,歌儿,我在这,没事的。”又是一波疼痛袭来,林弦歌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用力的揪着身下的床单。朱今辞悔的心痛如绞,赤红着眼睛看向胡凛,眸间尽是杀气:“快来给他止疼啊!他在疼,你看不见吗!”胡凛许久没见过朱今辞这个样子,“普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陛下,牵机情蛊,除了先帝配的解药可以缓解,如今这般,即便施针也怕是无济于事啊。”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林大人身上的毒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就算这次挺过去了,也没有几天的寿命可活了!解药,解药,又是解药。歌儿从未与他说过情蛊的事,他从根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解药!朱今辞的手臂僵硬如同烙铁,却是克制着不敢箍疼了林弦歌,只是没等他想出对策,怀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极致的痛呼。一股一股的血从林弦歌唇边溢出,朱今辞脸色霎时就变了。“张嘴!歌儿!张嘴!”朱今辞一手钳住林弦歌的下颚,一手捏了纱布向他舌头上按去,林弦歌突然打起颤来,牙齿咬在朱今辞的手指上,似乎是已经神志不清,竟呜咽的哭了出来。“别哭,歌儿,当心哭坏了眼睛。”朱今辞在林弦歌手里那个手指已经让咬出血来,他却浑然不觉,手忙脚乱替林弦歌擦着泪水。“阿辞,阿辞”“我好疼”“阿辞,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疼。”林弦歌似乎被口里的血腥之气魇住,竟是翻身趴到床上撕心裂肺的干呕起来。朱今辞心里猛然狠狠一涩,仿佛被一句话剁碎了,又疼又冲,连摸一下他都不敢,只颤抖着重复:“阿辞在呢,歌儿,阿辞在呢。”“没事啊,过一会就不疼了,没事。”“呃啊——”林弦歌眼里的泪更多了,不知是疼得还是心里难过,朱今辞将他按在怀里,安慰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他从不知道牵机情蛊发作起来会是这个样子。他那时忍了多久的疼,熬了多久的身子,硬生生扛着保护他们的孩子。他却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判了他死刑。朱今辞眼眶模糊了,血和着眼泪从眼窝露下来,仿佛那双眼睛都失明了般,看也不敢看一眼怀里的人。“你叫他离儿。”“你怎么能叫他离儿”“呃——”“你为了他打我,你混蛋。”林弦歌神志不清,似乎还记着那时臀后的伤,难受的在朱今辞身上乱蹭,心里被掰的七零八碎,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我混蛋,是我混蛋,歌儿,不说了,你快没有力气了,我惩罚他了。”“我把他派到东厥和亲”“阿辞昏了脑,等歌儿好了,阿辞让歌儿打回来好不好。”朱今辞被汗湿透的手指插进林弦歌的五指中,浑身痉挛的发冷。林弦歌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几次三番要阖眼。朱今辞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顾自己手上的血腥,轻轻拍着林弦歌的脸颊“歌儿,醒醒,醒醒”林弦歌身体消耗到了极致,竟是硬生生被他拽回来了些意识。凭着参汤吊着命,喉咙哑的发不出声音,只剩“嘶嘶”的抽气到后来,胡凛都看不下去了,不忍的开口:“陛下,不要再叫林大人了。”“就让林大人去了吧。”折腾成这样,怕是林大人死也不得安生。宛如一计惊雷在耳边砸下,朱今辞“刷”的一下回过头,一脚踹开地上的胡凛:“你胡说!”“谁给你胆子咒他的,谁给你胆子咒他的!”朱今辞只觉得心里烧了一把火,让他要将屋子里所有人都烧死了也不够,他的歌儿福寿绵长,谁说他活不久了!林弦歌昏疼中见到如此暴戾,一时受惊,拼了命的向后缩,“不要打我,求求你”“好疼,我好疼。”摇曳的烛光剧烈颤动如同鬼魅,他脚踝蹭到床边,朱今辞浑身发抖,只是下一秒,浑身冷汗的人被门口拍门而入的臣勖接在怀里。他与朱今辞的人马死斗了五天,眼里狰狞的血丝未褪,才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向回赶,肺上还是气喘吁吁,动作却温柔的让人心惊。胡凛被朱今辞一脚踹的眼前发黑,此时才将将能看到东西。朱今辞勃然大怒,正要上去抢人,就听见胡凛颤抖的声线,哽咽无可奈何“陛下,林大人,不成了,他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