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的车内密不透风,两人都汗珠汨汨的,现下一摇下车窗,旖-旎气氛消散,徐徐的清风吹拂过来。沈弋把车从京郊往市区开,眼前的情形逐渐明朗,万家灯火璀璨生辉,人间烟火气的画卷摊平展开。他还是坚持给她送到小区楼下,随便提了一嘴钥匙的事儿。姜予漾不以为意地说:“这儿租期还没到呢。”沈弋也不再劝,反正同居这事儿急不得,两个人上回在一起,就是没怎么心意相通就同居,弄得最后都是潦草离场,覆水难收。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他上前凑近,跟个模范男友似的报备说:“我过两天要飞申城,一周左右回来,有事儿随时联系我。”之前,沈弋浪荡惯了,下榻在哪儿、出差去哪儿个地方,谈什么项目,除了他的助理安排之外,他很少主动去交待,只是跟她讲不回来,可以不用等之类的话。姜予漾虽然不干扰他的工作,但还是特别没有安全感,跟个无根的浮萍一样,想说开又怕他感觉被人管,会不会开心。久而久之,才会把隔阂拉的越来越开。如今一看,多了个管着自己的人,沈弋还乐此不疲的。“好。”姜予漾心里柔软又舒畅,眉眼间尽是清纯的灵动。即将临别,她迎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吻,只不过沈弋刚撬开口腔就退了出去,浅尝辄止,没多做逗留。尽管如此,她手心还是出了点儿汗,沈弋桃花眼微弯,眼皮扬起好看的弧度,故意问道:“尝到什么味没?”“什么?”姜予漾天真地瞧着他,眼眸黑梭明亮。沈弋不说话,就是眼神暗示太过明显,她显然还是呆愣着,跟从前反应慢半拍的“小鹌鹑”没多大变化。等反应过来,姜予漾就无地自容了完全没什么攻击力地在心里暗骂了他两声,没好气地说:“我要回去漱口。”沈弋不理解中带着些好笑,啧了声:“那是你自己的,你嫌弃什么?”自己的也很奇怪啊!!!姜予漾气呼呼敌不过,转身想走,沈弋捏过她的手腕,暗示道:“漾漾,你备用钥匙得给我一把。”他指了指她手上拿着的钥匙,很有底气地说:“礼尚往来。”原来他送她钥匙是这个用意,不愧是沈弋,够心机够腹黑。她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递过去,塞到他手心说:“你过来就只有睡沙发的份儿。”其实,睡沙发好像也不赖?!虽然那张沙发窄了些,但有的姿势肯定可以做沈弋脑补完,人停留在原地,目送着她哒哒哒地跑远了。——这一周,姜予漾过的舒缓了些,压力最大的那段日子已然过去,《traveler》一经上市,不仅销量突破预期,口碑也到达了之前时尚类纸媒杂志前所未有的高度。口碑评价这方面分为购买者和业内人士的评价,她积极汲取反馈,又召开内部会议,针对建设性意见进行调整,希望在之后的期刊中能保持住水平,越做越好。挨到了周末,姜予漾上完瑜伽课,就收到了乔颂拨过来的语音通话。乔颂刚相完一场亲,心里正憋了一肚子吐槽无处发泄呢,叭叭叭地话痨一样直说:“那个男的说是海归,一句话里面说两个字就夹杂着一句英文,我都怀疑他舌头不能捋直好好说话。”“那个大背头,出门前估计用了有半瓶发胶”“跟我相亲的时候,中途还接了个电话,备注是个女性英文名儿,他跟我说是远方亲戚,那就骗鬼呢。”姜予漾被她妙语连珠的速度逗乐,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姑奶奶,您别给自己气着了。”“也是。”乔颂无奈地叹息完,又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福至心灵地问道:“诶,漾漾,你最近瞧着像是被滋润了,不会是爱情的力量吧?”她正想把有关沈弋的事儿搞一个坦白局,乔颂那边就捂了捂手机,低声道:“漾漾,不聊了,我妈喊我去给她反馈,我明天来找你,晚上去酒吧街看头牌去,即使睡不到,看看还是可以的。”姜予漾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传来嘟嘟声。她去过乔颂家,自然认识乔颂父母,乔颂的母亲是大学教师,平时的工作除了搞搞科研给本科生上课,最操心的就是乔颂的婚姻问题。念叨归念叨,理解归理解,但每逢什么相亲局,都是给乔颂安排的满满当当。乔颂哪儿敢忤逆啊,生怕一叛逆,弄得本来心脏不好的母上大人动气,只能阳奉阴违,每回都说不合适。不过听乔颂话里的意思,看来是默认她还单身了,希望不会整出什么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