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一岁的她,在白鹿观后山的草甸上发?出的豪言壮志。
时?隔九年,再次击中了?她。
“依我看,有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自我下山,见过太多有势的人。”霞珠说,“无势却能让人心甘情愿借势的,我只见过小萦一人而?已。”
“霞珠,你说得对!”姬萦豁然?开朗,胸中苦闷一扫而?光,“借势是我的本事,旁人想借也借不到,我在这里磨磨唧唧,实在不像是我!”
姬萦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起身?跳下马车。
“小萦,你去哪儿?”霞珠从帘后探出头来。
“我去一趟徐夙隐那里!”
姬萦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
徐夙隐和老仆水叔同乘一车,姬萦来到徐夙隐乘坐的车前?时?,水叔正?在一旁清洗茶具。
他看了?眼姬萦便不作?理睬。
除了?徐夙隐,这古古怪怪却又箭术高超的老人对徐夙隐以外的人都没个好脸。
姬萦也不在意,高高兴兴地叫声“水叔”,趴到了?徐夙隐的车窗上。
“徐大公子!”
她笑嘻嘻地望着?正?坐在靠窗一边看书?的徐夙隐。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尤一问一起提供的马车,但徐夙隐没有糕点?也没有热茶的车内,和他的人一样,也给姬萦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徐夙隐看见乍然?冒出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姬姑娘。”
“你在看什么?书??”她往他手里那一卷书?上瞄。
姬萦自知?读书?不多,但也不至于不识字。
然?而?徐夙隐手里那本书?,封面上的两个文字她确实没认出来。
“这是北边朔国传来的书?。”
“朔国?是大夏的邻国吗?”
徐夙隐轻轻摆了?摆头:
“朔离大夏极远。”
姬萦在山寨里生活的时?候,只认识字,没读过正?儿八经的书?,回到皇宫后,读的都是什么?《女诫》、《女孝经》、《女论语》……这些书?,她翻过一遍就恶心得要死,全撕下来擦屁股去了?。
她在白鹿观倒是学了?不少,但都是道教经书?。
世界是怎么?样的,她全凭眼睛和双手去感受。
感受不到的地方,对她来说就是一片黑暗。
姬萦一边为自己?的无知?窘迫,一边又为此感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