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爬不是走呢,因为贺平秋是个残废。
他曾失去了一条腿。
因喻晗而失去。
虽然贺平秋平日里一直戴着假肢,但人都进棺材了肯定不会继续戴,可不得爬回来吗。
门铃声还在响,外面的人大有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
喻晗盯着黑色的大门,无所事事地想,只要他永远不开门,这就是道薛定谔的门。
门外有可能是死了的贺平秋,也可能是活着的其他任何人。
好在他只是宿醉,不是疯了。
他打开薛定谔的门,瞧见了庐山真面目。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配送员递给他一个盒子:“请问您是喻先生吗?”
“……是。”
“您的同城速递,请签收。”
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是他喜欢的蓝色,系着精巧的礼结。
他认识这个独特的蝴蝶结打法,去年还是前年的某天晚上,贺平秋的生日,也是这样在他身上某处打了个蝴蝶结。
喻晗盯了会儿,几乎都要以为所谓死亡是贺平秋新捉弄他的法子了,他忍不住问:“你认识贺平秋吗?”
配送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认识。”
“哦。”喻晗接过盒子,突然关上门,“砰”得一声。
顾不上配送员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礼貌了,说来有点惊悚,又有点好笑。
他喻晗在亡夫的葬礼第二天,收到了亡夫寄来的礼物盒子。
打开之前,他猜测盒子里是不是一把刀、一瓶毒药,或者是一个弹簧机关,一打开暗器就会将他毙命。
贺平秋终于想起来死前忘了拽着他一起。
但盒子里并没有锋利的刀尖,只有一套得体的靛蓝色西装,以及一封包装完好甚至贴了邮戳的信。
他死去的丈夫寄来的。
第1章第一封信
良久,喻晗揭开了信封,但还没来得及看信的内容就接到了殡仪馆的电话,那边的工作人员用非常官方的语气询问有没有办好死亡证明,没有死亡证明就没法火化尸体。
“……还没有。”喻晗说,“我上午去办,大概下午到你们那边。”
“好的,您请节哀。”
青年丧夫在如今这个世态下还真算不上什么悲哀,感情好的也就伤心个最多三两年就会发展第二春了,何况他对贺平秋还没有爱。
被折腾七年,他就算现在发展第二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