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俞罗衣过来,还是俞香月,不过略说几句话。俞婉本来不想理俞罗衣,想一想罗衣上辈子嫁给瞭寇冲,给她透露不少消息,倒是帮瞭不少忙。
她如今隻希望傢裡早点将罗衣跟寇冲的亲事敲定下来,那样的话,寇冲自有罗衣去对付,她还能继续过她的逍遥日子。
身子稍微好点瞭,俞婉才出门。迎著稀薄的晨光,看到爹捞起锄头打算下地,赶上去,“我跟爹一块出去看看,先前五叔说他傢有几亩的苦藻茶,在外头散卖极不划算,想打听薛少东收不收呢。”
“那你是该去看看,好不好,两边都有个交代。”俞傢兴于是放下锄头,准备跟俞婉一起上山。毕竟从这裡过去要走两刻钟,山路崎岖,人少,放俞婉一个人不放心。
先前听爹对薛仁甫报有极大地好感,俞婉本有些反感,如今仔细想想,又觉得薛仁甫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薛傢四处都有铺子,薛仁甫的一个姑姑嫁到南边,那边锦绣豪富,生活更好更有情调,她的那些东西随便拿过去一样,就够立足瞭。
薛仁甫常年在外面跑商,她若嫁给他,就跟著一起,就算哪天不想动瞭,随便哪裡安顿下来,不比化隆县强?薛仁甫本人又温柔,又有礼,这样的人,俞婉惯会打交道,不怕将他笼络不好。
就算将来有个不测,手艺在身,离瞭谁不能活?还能光明正大置办自己的産业,再不受任何约束。路都是走出来的,俞婉越想越觉得可行,路上悄悄打探爹的口风,看他现在对薛仁甫是不是还喜欢。
“早就说瞭,薛少东是个有本事的人,便是阳康镇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不过冲儿除外,他们两个,本不一样。”说起来,薛仁甫比寇冲还大几岁,若是有可能,俞傢兴自然更喜欢寇冲这样的女婿,想想不可能,退而求其次也算不错瞭。
俞婉暗中嘟嘴,她就不喜欢寇冲。有瞭爹这话,俞婉打算换一种眼光看薛仁甫,至少看看这人是不是个合格的夫婿人选,打定瞭主意,回傢便躲进瞭制香房。
薛仁甫对複原膏极为感兴趣,俞婉又做瞭一种他喜欢的冷松味道的香膏,这个适合男子用,有瞭这两样东西,也算跟他有话题瞭。既然有话可说,不怕没有来往,来往越频繁,越能瞭解一个人的本质。
上辈子的俞婉长相美丽,从小生活在后娘手下,养成个圆滑世故的性子。嘴巴甜,笑容美,又肯费心思,她若想讨好谁,没有不被哄得服服帖帖的。
刚开始周夫人因为她是寇冲的继妹,本不想选她,三来二去地交往下来,还不是将她迎进瞭周傢的门。若不是周少爷看不起,上辈子的日子不是不能过。
别动,咱们好好说话
自认为想好瞭退路,俞婉总算彻底摆脱瞭那晚的寇冲带来的阴影,这两天吃得香睡得好。听说寇冲在化隆县办公,还没有走,也没能影响她的心情。天天盼著薛仁甫能早点过来,先探探他的态度。
这天,薛仁甫是来瞭,还带著一个对于俞傢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立夏过后,化隆县落瞭足有七八日的大雨,靠山地势较低的西村坝遭瞭水患。县令大人组织人前去赈灾济民,寇冲跟薛仁甫都出瞭大力,一个带兵救灾,一个捐钱捐物。县令大人酬谢的宴席上,一时说起这两位人中龙凤,衆人赞不绝口。
尤其是薛仁甫,傢大业大,张县丞提起同样坍塌严重的老傢,很有些想请薛仁甫再施援手的意思。薛仁甫当即愣在原地,任他行瞭万裡路,见识瞭万般人,也拿这等脸皮极厚的人一时反应不及。
不答应吧,那张县丞官职再小,吃著公傢饭便开罪不得,答应吧,若开瞭这个先河,薛傢再大的産业怎麽经得住。县令大人虽脸色不好,一时倒反驳不得,座上的人,谁也不肯开口得罪张县丞,毕竟张县丞私下很有些仗势欺人的流言。
薛仁甫心中急得没法子,隻是不做声,抱著缥缈的希望,也许张县丞不过提这麽一嘴,当不得真。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既然当著衆人的面说出口,自然有恃无恐。
冷汗浸透瞭衣裳,薛仁甫在心中叹口气,正要委婉地回绝,寇冲先他一步开瞭口。
寇冲倒没直接对这件事情表态,不过是喊瞭他一声义弟,这称呼一出口,自然将衆人的注意力转移。薛仁甫也是一懵,听寇冲跟衆人解释,说他傢裡有个亲近的妹妹,爱制些香膏水粉,跟薛傢的百香阁来往甚密,一来二去都觉得对方人不错,是以结瞭干亲。
虽不明白为什麽不是寇冲直接跟他结为异性兄弟,总算给他解瞭围,薛仁甫哪裡好拆寇冲的台,当著衆人面立马应承下来,煞有其事。事情过后跟傢裡一商量,赶紧带著各色礼物前来看俞婉,要将她接到镇上全瞭认亲的礼。
俞婉朝后退瞭一步,“……不。”
老天简直在故意跟她作对,每每对上寇冲,她这裡千回百转算计半天,他一出手便是杀招,那种熟悉地被他掌控的感觉又回来瞭。
胡杏娘就站在俞婉后面,立马上前,“多好的事情啊,小东傢为人和善,想必傢裡双亲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别人傢想也没有的好事,我们大姑娘有福瞭。”
儿子既然当著几位大人的面认下瞭这门亲事,胡杏娘自然不肯俞婉退缩,碍瞭儿子前程。再者薛傢豪富,几次给她送礼都是不菲的好东西,往后儿子娶亲,女儿嫁人,他傢能没有表示?
看中的女婿突然成为干儿子,俞傢兴转不过来弯,见俞婉也是一副惊吓大于惊喜的样子,踌躇不前,不好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