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靠回椅座上闭着眼睛假寐。程筝也不再开口说话,他侧着身子用目光游走在对面的人立体的五官上。车厢里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夏末初秋,他尽觉出些冷意。“程筝,你还好吗?”陆时琰靠在米色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道。头顶的车灯照着轮廓分明的脸和锁紧的眉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受伤的大型犬,孤独疲惫又落寞。“嗯,还好”他看着这只受伤的大型犬。眼里含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意与深情。这一刻只要陆时琰睁眼就能看到,这人的眼睛里对他的渴望和埋在深处的爱意。低到尘埃里的自卑,让他无法对再次相遇后的陆时琰。宣出于口他还是那么想卑鄙的拥有他,独占有他。本来他觉得一个人也可以的,但是再次看见了他。他才觉得两个人的时光更好。“哦,怎么好?”他拔高音调像听了个笑话。闭着眼睛嘴角扯一个笑。“时琰。。我”他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意还有些委屈,一时不知如何正确抚慰他眼里的人。他在陆时琰面前总是表现的笨拙慌乱“也是,心愿得了。大仇得报,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不是吗?”陆时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他说着惨淡的事实,用亲口说出的方式,来凌迟自己的心脏。来克制自己想了一晚上想要囚禁这个人,让任何人都看不见他勾人的脸,迷惑的声音的疯狂想法。这些在他脑子里演练了无数次实施过程,就在今晚,看到他坐在高脚凳上笑,在听到经理的话时他身体里每一处都叫嚣着让他立刻实施。让他只能看得见他,被迫的只能爱他,忠诚于他。让这人再以离不开他。他看进这人的眼底里,试图想从这双眼睛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为什么在他快要接受惨淡的事实的时候出现?又为什么轻易的惹怒他?又为什么一直牵动着他,让本来的克制理智的陆时琰变的轻易失控?但这双眼睛,终究还是跟五年前一样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被暂时浇灭了施暴的念头,他真正要的是什么?囚的了他的身体,始终囚不了他一颗爱他的心。又有什么意思。这人五年前就没有心,他告诉过他了,一切都只是一个为了报复的计划,他不过是个复仇路上有用的工具而已。☆、协议陆时琰从烟盒里取出只蓝色万宝路点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往打开的车窗外喷了口烟。“筝哥,咱们一个多月没见了,我想你了,我来找你吧。我提前把作业都做好,行吗?”刚上完最后一节自然科学的他,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尽头打给程筝。“不行,我还有封闭式专业集训要做。”这是一个月多以来程筝在电话里第n+1次拒绝他了,声音冷淡又疏离。落在他耳洞里传进心里酸的疼,他长叹了一口气,不甘心的应了声知道了。他不再做无力的抗争,清楚的知道是说服不了程筝的,即便他去了程筝也不会见他。程筝的决定从来难以被改变。以前他还能软磨硬泡,撒娇耍赖讨个程筝的心软答应他。但这一个多月来这些招数完全失效。这个一多月来程筝对他尤为冷淡,就连煲电话的频率也被程筝单方面减少成了一周三次,理由都一样。他在为全系只有一个的去美国x美院的交换学生的名额做准备。起初,他也觉得人在准备考试。他作为男朋友确实应该理解包容,也就配合的没有在一天三个电话的打给程筝。但现在交换学生的初复试已过。他实在想不到程筝反而比之前还忙,还难见上一面,距离上一次见面他们已经1个月又21天没见过面了。这是程筝上大学以后,他们最长没有见面的时间。现在就连打电话给程筝都要碰运气,碰上运气爆棚的时候程筝才接他一个通话时间能超过20分钟的电话。他还在读高三课业比之前要忙了些,因为一直上的是美国的高中课程。他虽比起需要参加国内高考的高三生,没有望不到头的题海和高考的压力。但他也多了不少为了进入目标大学需要增加的选修课,他需要在参加美国大学的考试之前,修满所有必修课和选修课的学分。他那点被程筝冷落的酸楚很快就被各种必选修课填满,无暇顾及。他刚上完一节美国国家史,快被金发碧眼的历史老师讲到睡着的他,抻了个懒腰从座位上起身,晃着身子去教室外的走廊里醒神。接到程筝来的电话,程筝在电话里说今天来接他放学。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搞得一个下午都在神游和亢奋。老师讲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只嫌时间过的太慢,老师讲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