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淮虽没吃到肉,可也喝了肉汤,心情大好,并未和她计较。看着她一瞬,眸色幽深,轻笑一声。他起身坐好,然后将她拉起来,想要抱在怀中,眼见棠棠就要挣开,他慢悠悠道,“只要你听话,我就送你回桐花村。”棠棠盯着他含笑的眼眸,她从未觉得季宴淮喜欢她到非她不可,只是他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她越表现的不愿意他就越不放她离开。只要她如其他人一般顺从他,他可能就觉得无趣了。看着她探究的眼神,季宴淮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她有些红肿的唇瓣,“不骗你。”棠棠便没再挣扎,由着他将自己拥入怀中,背后是他滚烫的胸膛。看着她粉红的耳垂,又忍不住轻轻咬住。棠棠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棠棠乖,别动。”季宴淮的声音暗哑,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打断“殿下,周明镇求见。”福喜声音里带着不起察觉的发怵。毕竟这时候被打扰,心情当然不会好。“知道了。”季宴淮回道。棠棠的衣服终于穿好了,只是唇瓣比刚刚又红肿了些,美人带泪犹如梨花带雨,让人生怜。而季宴淮却是想将那梨花在手中揉碎,再放进口中慢慢品尝。他起身,将鞋子穿上,又俯身啄了啄棠棠的嘴角。“棠棠,晚上我再来看你。”他的一句话让有些神游其外的棠棠顿时如坐针毡,现在还是白日,可刚刚她和季宴淮独自在屋中待了这许久。看着季宴淮即将离开,她突然出声,“我只是和唐大夫请教了几个药理问题,你能不能不要罚他了。”看他面露不悦,棠棠又道,“我不希望我和你的事牵连到别人。”季宴淮看了她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嗯。”棠棠不知道他“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他走后不过一瞬,兰芽几人便走了进来。看着凌乱的贵妃榻,脸色一红,“姑娘,奴婢给您重新绾一个发髻吧。”棠棠开始还有些难堪,可看着她们脸色更红,连头都不敢抬,心中倒松了一口气。阳光从窗格里钻进来,偷偷落在书案上的白玉镂雕笔架上,泛着清冷的光。周明镇跪在地上,低头看自己膝盖下那张名贵的西洋毯。室内一片安静。书案后的人虽一言不发,可他背脊仍冒出一层薄薄的汗。人人都说太子贤良,性格温润,可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的人,都知道他心机手段比龙椅上的那位都要狠厉果决几分,陛下尚且为情所困,可眼前这位,无情无爱,连一丝破绽都找不着。“殿下……”周明镇低着头,恭敬地叫了一声。“今日不知周大人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季宴淮垂眼,大拇指摩挲着一本烫金帖子,问得漫不经心。周明镇咽了咽口水,可喉咙如哽住了一般,泛起一丝疼痛。可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也不得不开口,他低低伏在地上,艰难开口,“下官今日来是为京都郊外女子受害一案。”这事还得从前些日子说起,有人在京都郊外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女尸,衣不蔽体,死状凄惨。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偏偏死者竟是京中那会仙楼老板的女儿,甄老板中年得女,极尽宠爱,却突遭横祸,还是以这般不堪的模样,那甄老板哪里肯,关了会仙楼,只一心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平日里,这些达官贵人们在会仙楼宴请歌舞,一时没了地方可去,心中不快,这事就这么闹大了。周明镇原也没在意,可见着家中平日里荒唐不见人影的儿子日日待在家中,神色恍然,这才察觉出不对味来,抓住仔细一问,这才知道,是那畜牲见着甄家姑娘貌美,便伙同了平日里的狐朋狗友趁人家落单将其掳走行了不轨之事,又在得知了甄姑娘的身份之后,害怕事情败露,在一旁的人撺掇之下,杀人灭口。周明镇听完之后,气血上脑,差点一头栽进池子里,回过神之后,便想着只要京兆府将案子接过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他问清了那日的同伙,便吩咐人将几个身世不显的人扣了起来,只需要将这几个人推出去顶罪,便一切都好说了。谁知,那甄老板竟状告到了大理寺,那大理寺卿卫景刚正不阿,最是见不得这类欺男霸女肮脏之事,也与他一向不和。不过短短一日,便查到了周永身上。卫景这条路定是走不通的,可他是太子的人。因此,他便找到了这里。“孤不太明白周大人的意思,郊外女子受害一案是大理寺接手的,和京兆府有何关系?”季宴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