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排第一,她排第二。
忘忧瘪嘴,欲哭无泪,他可真冤死了。他哪敢使唤阿夕……阿夕才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在烟归看不见的地方可横了。
阿夕这边摆好饭菜后,见烟归提着酒很是费力,忙漾开一个笑,殷勤地上前接过。
烟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忘忧得意地扬起下巴,看看吧,这才是眼里有活的好孩子。
“柳柳,这是什麽酒?”忘忧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如何,他看见那两坛有些年头的酒,眼睛蹭的一下亮了。
“这是好酒。它的名字叫一杯倒。”烟归说着挽起衣袖準备给三人斟酒。
阿夕想到醉酒那夜,惊惧不已,忙死死按住她的手。
“怎麽啦?”烟归沖他疑惑地眨眼,将手抽出,反搭在阿夕手背上,咧开一个笑来。
阿夕看见她这笑,脑海中浮现那晚的情景,觉得眉心又有些烧,便道:“这酒太烈,伤身。”
这有何妨人总是要死的,若总是畏手畏脚,活得岂非太不痛快。烟归仍坚持着要斟酒。
“没关系啊,我们仨身体都很好。”
阿夕死死按着烟归的手,眼神炽热,手却冰冷。他可不能任由悲剧上演……
好奇怪啊阿夕……难道他不胜酒力
烟归没办法,见他这麽固执,只好妥协着撒开手,“那,不喝这个酒,喝什麽”
阿夕松了一口气。他似早有準备,一挥手变幻出一排白玉瓷瓶,“这是揽月城最好的酿酒师酿的第一香。”
忘忧没有什麽见识,打开一坛嗅了嗅,“揽月城是什麽?第一香又是什麽”
“揽月城和你没关系。”烟归懒得和忘忧解释,转向阿夕,讨赏似的回答,就差没把“快夸夸我,我真聪明”写在脸上了,“第一香是梅花酒吧。”
“正是。此酒浓度极低,即便是不胜酒力之人也能做到千杯不醉。”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也喝不了酒。”
烟归欣然接受了第一香。
三人月下对酌,不知今夕何夕。
烟归酒足饭饱后,想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由得感叹:“总感觉这样的日子是偷来的,幸福到不真实。”
阿夕偏头温柔地看她,伸出一手,指节分明。烟归接住他悬在半空中的手,紧紧握住。
“现在还不真实吗?”他虽这样说,但心底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像是偷来的,他披了一张良善的皮,不由自己地步步沦陷,刻意忽略前路之艰,难道就真能自欺欺人吗?
“可是我总觉得,你像一阵风一样,握不住,轻易便散了。”烟归的感觉不假,阿夕给人的印象正是这般云淡风轻,好似与万物都难以建立联系。
即便是他此刻就在烟归眼前,她也不能确定第二天阿夕是否还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