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怎麽想,他的好看都是不争的事实。”
雪尽很想问问,是玄夜好看还是自己好看,可是玄夜以美闻名是全鬼界公认的事实,他好像,不是。
唉。
烟归所在之处是个绝佳的观景点,从她的视角看去,能望见满树枝桠翻着深深浅浅的雪色波浪,风一吹便是花落如雪,飘得大街小巷全是白色粉絮,美则美矣,若住在此处却也实在令人心烦。
至于这烦的原因嘛,不是因为飘雪不好看,也不是因为吸入肺中咳得半死。
只是因为,明华殿外就种着这麽两排流苏树,还是她当年封神大典时,雨师既霖为了应她这雪师名号,上天入地搜寻来的品相最好的流苏树。
她那时不解,便问:“既霖,这树有何妙用”
雨师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常年有许多奇思妙想,她想起自己当时给明华挑贺礼时,可愁掉了许多头发。
南华太君倒是没想那麽多,早就备了十箱子织女织的霓裳羽衣,丝毫未考虑他送了这羽衣,那织女送什麽?
末了他还要抚着花白胡须到雨师的跳珠殿内幸灾乐祸:“既霖,你选好贺礼了吗?”
“你是想要送你园子里这些大白菜还是屋子里那些土豆泥啊?我说,明华她看着是啥都吃,但实际上可忌口了,你这些玩意儿她看不上的。”
“去去去!你这糟老头子说什麽呢?我是你那麽磕碜的人吗?自己没什麽拿得出手的就跑去人家织女殿内,上赶着给人算命,亏织女还信了,白送你十箱衣服。”
“不是,我说的那句句属实,我算出了织女的孽海劫,这难道不值得十箱衣服吗?”
烟归第一次知道孽海劫便是从既霖和南华太君的交谈中。
最终既霖冥思苦想多日,总算是赶在大礼前夜送来了贺礼,十几棵流苏树拔地而起,随风摇曳在殿外,看起来毫不违和,既霖自然也是颇为满意的,此时得了烟归的质疑,急着反驳:“妙用你想怎麽用砍了当柴火使,还是秋天结果子吃啊?”
“所以可以吗?”
既霖气得眉毛一高一低,手高高扬起,最终轻轻落在烟归的额头,“可以个鬼啊!谁说这树非要有用的它杵在这里,赏心悦目不就得了我亲爱的明华,收起你那泛滥的功利主义吧。”
……
此时再见到流苏树,不免有些触景伤情。当年日複一日看惯的事物,在此时显得有些珍贵,也让她愈发心烦。
忽然,一道红光从眼前闪过,烟归忙拖着残躯步步退后,险些跌倒,被雪尽一把馋扶住。
玄夜翻窗而入,优雅落地,烈烈红衣飞扬,顾盼神飞,他见雪尽和烟归举止亲昵,不由得出口打趣道:“哟,雪尽,你这屋内还有美人相伴啊,看来本王来的很不是时候。”
他见过的美人太多,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烟归是谁,“这姑娘好眼熟。你的新欢吗?”
雪尽嘴角抽了抽,什麽新欢?他何时欢过这天大的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