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对上孤啓,见他意料之中般,眸里挂着冷意。
郁云霁干巴巴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我……”
她想说她不知情的,却被孤啓打断:“原来菡王的条件在这里,我当怎会菡王如何会这般,舍己为人。”
舍己为人一词被他咬重了几分,只是冠在她菡王身上,顿时显得满是讽刺。
一声清脆的响儿,孤啓将手中的薄胎盏掼在桌案上,玉石与薄瓷相撞的声让人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我并非这个意思,你也知道,周子惊她,”郁云霁欲言又止,“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断然没有旁的意思,又怎能骗你?”
这如何好解释,人人都知道原主究竟是个什麽样的德行,眼下好容易博取了孤啓的信任,这会儿怕是要败的干净。
只是这话愈听愈发觉得欲盖弥彰。
孤啓冷睨着她,将袖中的匕首拍在桌案上。
“若是菡王殿下是个有血性的女娘,今日便立誓于此,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谁动了旁的心思,便叫天打雷劈。”他淡然将话落在这儿。
似是要印证他的话,窗外轰隆隆的传来一声闷雷响,如同巨兽低吼。
郁云霁轻咳一声,意图让面上的热意散去几分,端起桌案上的薄胎盏饮了一口。
冷透的茶水下肚,她才猛然想起了什麽,捏着茶盏的手微微怔住,擡眸对上了孤啓阴沉的脸。
这是孤啓方才喝过的。
这一举动在古代来说过于暧昧,在孤啓的眼中却算得上是挑衅与羞辱,半月堂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孤啓嫌恶一般,将视线从茶盏上挪开。
“言而无信之人,由飞将娘娘以匕首做咒,不得善终。”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捧粉末,细细的粉末洒在了匕首上,才缓缓擡眼看向郁云霁。
郁云霁手心湿润了些。
幽朝虽是历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却也同古代诸多朝代一样信奉着神明。
她记得原书中提及过孤啓的信仰,如若对面那人应下了他的话,一旦违背便会遭到极大的伤害。
主角团便有人与之和谈,同他缔下了契约,最终意外惨死。
孤啓所提及的飞将娘娘,是个嫉恶如仇的女将,亦是个颇为灵验的神明。
兴许是神明吧,倘若是邪|教,也总不能将来有那麽多的人随着孤啓供奉她。
只是涉及到宗教,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郁云霁没有开口应下,只对上了孤啓的冷眸。
“怎麽,不敢吗,”孤啓哂笑一声,长指叩了叩玉案道,“若是心中无鬼,殿下又为何不敢应下?”
“郁云霁,你怕了。”
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