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他去给郁云霁送帕子之时,便觉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传言那般亲密。
男子对于男子的情绪是极为敏锐的,在对上孤啓眼眸的一瞬间,云梦泽便察觉到了他的恨意与敌意。
那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天然的敌意,像是两只雄性动物为了一只雌性在极力争抢,不惜头破血流。
孤啓的敌意太过明显,而郁云霁,待她也并非那般热络。
可郁云霁为何如此,云梦泽猜想,其中定有她的缘由,没想到几日后便发觉郁云霁身边人的行蹤。
经他收买打听,这才知晓郁云霁在整理什麽花名册。
他当即推开了手头上的大小事宜,将适婚女娘的名字悉数公正的整理成册,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等了一个时辰。
他猜想,郁云霁是为孤啓準备的。
云梦泽压了压唇角的笑意,捧起一盏清茶酌饮,长睫遮住了眸底划过的笑意。
希望,他能帮助到菡王殿下。
孤啓昏迷了三日。
郁云霁不明白,她并没有说错什麽,也在尽心尽力的为孤啓寻找下家,而孤啓却急火攻心,口中含了一大口血,若非是太医及时发现,他怕会被这一口血呛死过去。
青州纵马伤人一案因涉及到了朝中官员,被调去了刑部审理,今日也应当出结果了。
她心中想着桩事,便不曾注意到郁枝鸢的身影。
见她出神,郁枝鸢只手按在她的肩上,将她的思绪唤回:“皇妹,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知晓郁枝鸢说的是前些时日王府上的事。
郁云霁侧眸对上她,淡淡道:“我还是想着,等王夫醒来再处置那小侍,毕竟他因着此事急火攻心,那小侍当他亲自发落出口恶气。”
孤啓吐血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此时她并没有打算声张此事。
故而有人来问之时,她只说是宴会上有小侍沖撞了王夫,将他父亲的遗物偷走,故而引发痼疾,急火攻心昏迷数日。
如此一来,郁枝鸢那边必然会抓紧时间想办法应对,而不是日日派女卫来搪塞她。
“这自然是,那小侍如今在我府上严加看管,待到妹夫醒来,皇妹来领人便是。”郁枝鸢道。
“多谢皇姐,只是,如今这小侍被看管起来,不知孤府的下人会不会怕被牵连而动用私刑,我只怕届时王夫审问不出,又要气坏了身子。”郁云霁忧心忡忡道。
郁枝鸢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阴翳,却见她仍旧是一副天真纯良的做派。
……莫不是她想多了,可她方才的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郁枝鸢压下心中的猜忌,温声道:“皇妹放心,母皇那边还有事,我先行入宫了。”
郁云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