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报警,才发现人家一条一条有理有据,就是给自己下的一个圈套,而他像个傻子一样往里跳。他一手创建的阮氏眼看着就要宣告破产,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叫阮仲文怎能好受,他四处去筹钱,可是短时间内谁能拿出这么多的资金来?求助无门的阮仲文想到了傅家。从前做生意的时候,他和傅家打过交道,但交情不深,仅限于吃过几次饭。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阮仲文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当即放下一切身段脸面,去见了傅钟林。傅家有钱,无法想象的有钱,可是这不意味着他们愿意拿出一小部分来拯救一个濒临破产、无法带来任何好处的公司。结果不难想象,傅钟林婉言拒绝。那时候的他真的走到了死胡同里面,整天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浑浑噩噩。是阮凝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阮仲文也是后来才知道,是阮凝又去找傅钟林,正巧碰上了王琴,两人之间有了这么一笔交易。她嫁给傅羡,王琴救阮氏。听上去好像怎么都是阮凝赚了,可她的后半生要陪着一个残废度过,还要成为王琴的一颗棋子,受她驱使,想来也并不是谁都会愿意。阮仲文的后悔与自责在阮凝今天找到他的时候,一下便爆发了,他断断续续将发生的那些事情讲了出来。在阮凝失忆后,他私心是不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被女儿知道的。那样会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如今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压在阮仲文肩上的大山慢慢消失。“小凝,都是爸爸……要不是因为我犯了错,你也不用嫁给傅羡,是我害了你。”阮仲文没有办法与阮凝对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出了事居然要牺牲女儿后半生的幸福,来换取阮氏的未来。若说生气,阮凝肯定是气的。阮仲文太傻,世界上低投入高回报的事情太少了,并且都伴随着很大的风险,根本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阮凝见阮仲文这幅模样,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只留一声长长的叹息,“爸,你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了,做什么事情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好。”“是,我当初真的是昏了头……唉。”阮仲文比任何人都要后悔,因为一次错误的决定,让一个好好的家都破碎掉了,“不过小凝,你怎么突然过来问起这个事情?”阮凝苦笑,将那天打破花瓶,王琴叫她去书房说的一番话讲给了阮仲文听。自然,省去了那一个巴掌。“爸,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我不想再待在傅家了。”阮凝说出了她的担心,“我要搬出来,可……她如果因为这件事撤资了怎么办?”阮仲文尚且没有从阮凝怀孕的事情里面回过神来,就听她说王琴要打掉这个孩子?阮凝也刚在周一的时候将事情在餐桌上公布,后来与被王琴刁难恐吓,都没能第一时间告诉阮仲文。“等等,她为什么要你打掉孩子?”阮仲文消化了一会儿她话里的信息,问道。阮凝嘲讽道:“她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分家产吧。”王琴那天就差挑明了说,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傅老爷子心里的天平倾斜,所以才不想留下。阮仲文怒了,再没办法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他起身,说:“这个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就为了分家产,随随便便要你打掉孩子?”阮凝说:“她还说我自己不愿意的话,她有的是办法。爸,所以我才这么着急想搬出来,我就怕什么时候不小心被她设计了……”“好。”阮仲文同意阮凝的做法,在那样的家里面担惊受怕,还不如搬出来。“那公司怎么办?”阮凝犹豫的地方就在这里。阮仲文皱着眉,他的鬓边生了不少白发,比之阮凝记忆中的要多了很多,大约都是在那场变故中长出来的。“你不用顾忌公司,我会想办法解决。”阮凝沉默后说:“爸,你告诉我,如果王琴这个时候撤资的话,对公司有没有影响?”阮仲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没有办法再骗阮凝,“有肯定是有的,但你不用太担心,现在公司已经差不多步入正轨,没有那笔资金也不至于到倒闭的地步。”听了这话,阮凝知道,阮氏如果少了这笔钱的话,运转起来一定会非常困难,而且谁都不能保证王琴会不会因此在行业内封杀阮氏。以傅家如今在南城的地位,说要封杀一个阮氏,只要费点心思,很容易便能做到。阮凝不敢拿阮氏冒险,这是阮仲文一辈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