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昼短夜长,赤二在黑暗里生活久了,乍见了阳光艳烈,怕是晒的眼睛疼。叩扉兄志向远大,我偏偏是个腿脚绵软的闲汉,走不动道,挪不开步,干不了你那的麻烦事。仕途经济,除魔卫道,哎呀,我生来无道,也不配享香火供奉,只求安平一生,醉死槐阳。”他笑意一荡,“赤二不才,除了摆弄摆弄机巧兵械,也没有别的手艺,叩扉你是不知道炼器多简单,和外面那些变幻莫测的人心比起来”院子里大片大片的绿意,冲开暗沉空气,翠地轰轰烈烈,好像谁都管不着似的。池塘中雾散云合,池水氤氲生热。此地沉静如盖的表皮之下是灼热滚动的岩浆,腾腾热源可保荷塘永绿,四季常温。两人无话,相对而坐。“郎主,有事回禀。”家仆上前。“啧,说麻烦来麻烦!何事?”“晏三”还不等家仆说完,晏莫沧一脸不耐,“没见我在陪贵客吗?这点小事也来烦我。晏三白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话说这事也算是晏家传统。晏三白逃学,疯玩的时候压倒了一个簸箕,多米诺骨牌般鸡飞狗跳,弄翻了辟支院前半条街的小摊,造成了严重的损失。酆都的小贩不敢直接来天锻兵番讨说法,联名告到了学里,要求赔偿五百两,辟支院的教谕亲自上门主持公道。檀景:“令昆仲?”倒是像你。“去辟支院半年,功课功课不行,惹事惹事门儿清。罢罢罢,我不想听到他的消息,给银子赶紧打发人走。”晏莫沧微露厌恶之色,好似那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一帖甩不开的狗皮膏药。家仆转身退下。“等等。”晏莫沧忽然叫住,“晏三白和谁在一起?”家仆:“是小阎王。”“哼,是阎贺那小子,好哇,天助我也,那小子是个风风火火的愣种。”他方才不虞的脸色回暖几分,“好了,这笔账且不着急赔,你去和阎浮山摸斤拨两地算算,银子我只出五十两,另外的他家出,就说晏三白逃学,都是他儿子撺掇的。”家仆:“”目瞪口呆。“赤二,如今你经济如此,上次借我的四百万两可是”檀景狐疑。某人可是答应近期要还的。“诶,叩扉兄太见外,我岂能食言而肥。”晏莫沧抢断他的话,“你不知道上个月仓庚老君那里出了一个青金佛母鼎,哎呀,那东西是真好,就是价钱有点上头,如今我持家有道,不该花的钱能省则省,也求早日能还上这笔钱,背债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哇。“你要知道这些兵械可是很爱忌妒的,但凡你少在它身上花钱,它可是会不高兴的,一不高兴出炉时就给我脸色看,我这也甚是无可奈何”“”“快去,呆眼鸡般做甚,你们剩下的去准备一桌酒席。”晏莫沧吩咐底下人,檀景一脸古井不波,晏莫沧对他说:“叩扉功成名就,我自当醉笑赔公三万场。不喝到你滚倒,从此扒了天锻兵番的招牌当柴火烧!”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写道22章了。今天看到有三个小可爱阅读,有点开心。啊啊啊,是哪里的小可爱啊啊啊,快过来让我摸摸你,这么可爱善良小天使,来看我的文。☆、望湘四殿酆都,午时一过,太阳就忙不迭地下山,大部分时候是阴沉沉的天,灰蒙蒙的地。但是在飞扬意气的少年眼里,这个时间则刚刚好,再早就是橙红的中午,光影烁动,令人不能安定,再晚,却是完全暗下来了,碎星的光亮,照不清这酆都城的大街小巷。两个少年迎面走来,他们穿着上白下丹的阎浮辟支衣,肩头上绣着大朵绯红的彼岸花,腰间垂下两条玄色压襟佩带。辟支,取其了脱生死,殷勤精进之意。“晏三白,汝真是个混蛋,自己逃学便罢,还存心攒掇吾。今日可难得有九天的仙君来授道交流,错过这此,再等十年都未可知也。”霄晖之战后,三界平和,九天与幽冥之间交流渐多。“吾等再不抓紧时间练气存神、捉坎填离,待一看隔壁山头的妖怪都修炼出丹了,自己还没有,郁闷都得郁闷死。”说话的少年星目碧瞳,脸上稚气未褪,但见轮廓走势顺畅饱满,已经初具气势。然而他眸下却积攒着浓重的黑眼圈,看样子仿佛一个月都未曾睡觉。旁边的人满眼轻盈盈的笑意,嘴角边正衔着一根细细的芦苇。他此时身骨未成,十指交叉枕在脑后,毫不客气地唇反相击,“阎贺,瞧你那德行,样儿大了你,你要是坚定不移,我能撺掇地动吗!一说槐序阁,你跑得不比谁慢吧?我虽然是个混蛋,但也不随便给人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