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快,宗洲就给了他更沉重的打击。“凌道长,我见你神功颇有成果,不如,我击你三掌,你若能活着,这债就算一笔勾销了。”莫说三掌,现在只消一推,凌浅就要倒了。可这事真没他讨价还价的余地,眨眼的功夫,宗洲已然一掌击在他左肩。这一掌的气势,可谓是移山倒海。磅礴的灵力,浪潮一般激荡开来。可身在风暴中心的凌浅,偏生半点感觉没有,只是被旋风吹起了长发和衣摆。“你……”凌浅眉头微蹙,满目疑惑不解。话音未尽,第二掌已至。这一掌,直接震碎了太一门巍峨的大殿。同样,并未伤到凌浅分毫。可偏偏凌浅如今功力尽散的身子骨,就连被这灵力气旋的风轻吹到身体,都支撑不住。一下立身不稳,险些瘫倒在地。此时,第三掌已至他胸前,宗洲却是手一翻抓住他的衣襟,阻止了他的跌落。凌浅不欲此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抬手就要将人推开。哪知他不过轻轻一推,就仿佛使出了半步飞升修士的力量。竟是将宗洲推得化作一团黑雾,转瞬消失在眼前。独留他愣在原地。直到檀乐回到身边,挽住他手臂扶稳了,方才回过了神。凌浅转头看向殿前广场,就见那些上门挑衅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他去哪了?”凌浅呼吸急促,轻声问道。檀乐赶紧回话:“当年师尊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才悟出了太一剑诀第九式,一剑平山海,越阶斩杀了魔煞凶兽,今日师兄为师门击退魔头,那些人瞧在眼里,正如瞧见了师尊昔日风采,谁还敢进犯。”“我不是问他们。”凌浅紧蹙着眉。“师兄不好问他,”檀乐掐紧凌浅的手臂,谨慎低语,“他们都走了,才好。”…………总算是平安入夜了。凌浅自回了住处,吩咐人备了水,就泡进了浴桶里不曾起来。满心只想着人都走了,怎么会好呢?他本意是为了洗去身上的汗,可泡着泡着,不知怎的,浑身无力,竟是沐浴都能睡着。直到被浴室外的吵闹声唤醒,凌浅才意识到,自己竟体力不支至此。按理说,他入水前服下了一颗地阶固灵丹,看浴室内点的香,少说也过了一个时辰。怎么也该恢复一成灵力。可偏偏能让他捕捉到的用药证据,唯有最后一丝灵流没入了腹中。眼见门外催促得急。凌浅应了声:“檀乐,你先不要进来,待我穿身衣裳。”他一步跨出浴桶,脚一沾地便觉虚浮无力。为免滑到,他立刻将手扶上屏风,哪知脱力就在一瞬。砰的一声。闹出好大的动静。当檀乐闯进来的时候,凌浅只来得及匆匆披上一件外袍。他一边背对着人忙着系衣带,一边问道:“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师兄忘了,是你吩咐我来的啊。”檀乐担心他跌倒,赶紧上前搀扶。“师兄说胸闷气滞,血行不畅,恐是受了内伤,不是吩咐我配些活血开窍的药香来吗?”凌浅轻拍了拍檀乐的手,示意轻些,面色有些无奈,道:“我是说过,但可没催你这么着急送来。”他还待再说些话,穿好衣裤才好。哪知檀乐这素来文质彬彬的医修,竟有着他不曾了解过的力气。忽然一弯腰,就抄起他的膝弯,横抱了起来。凌浅赶紧拢了拢遮体的外衣,催促人放下:“我只是有些晕眩,又不是不能走路了。”檀乐却是一脸委屈,道:“可我就是担心师兄啊。”言罢,还嫌他心不够乱,添了把乱麻,道:“都怪那该死的魔头,定是他下手太狠,重伤了你。”“不是。”凌浅头疼得厉害。“怎么不是!”檀乐步伐轻松地将他抱回卧室。满脸气恼,道:“那魔头就是作恶多端,算什么男人,怎么师尊在的时候他不敢来,师尊一出了事,他急不可耐地就来欺负你了。”凌浅无奈叹气,提醒道:“你早先还说师尊有可能是他杀的,现在又说他不敢对战师尊了。”“我就是……”檀乐语塞。凌浅眼看着已经到了床边,又拽了拽檀乐的衣袖,道:“放我下来吧,你不是来送香的吗,点了香,就快些回去休息。”檀乐一向最听凌浅的话,可偏偏今日生了反骨似的,情愿就这样站着,也不肯将他放下。“檀乐,”凌浅面色已是不悦,“你是天下一等的医修,我身体虚弱瞒不了你,可旁人欺我也就罢了,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