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是爱我的,”宗洲瞧见他惊讶神色,依然笑意温柔,手指将一抹灵光点在他眉心,道,“我喜欢你今日的热情,但我爱你,就该稳固你的道心,谢思渊的幻术不过皮毛,你那夜所见源于你二人的记忆,但未必没有他修饰的手笔。”灵光没入识海的刹那,就似冬日里的海水足以扑灭任何物什燃起的火。凌浅因眼见师尊入魔而混乱的心思,登时澄明。“旁人的道,无论有无差错,都不必左右你的道心,静水流深……”凌浅听着一个魔修如此真诚地净化他的心灵,本该是要虚心感悟。可扰乱他心绪的火能熄,爱火复燃却非外物能左右。他一双手倏然捧住宗洲的脸,试图再用一个相同的吻让人知道自己不只是在发泄情绪。可腹中一阵怪异的动静,登时止了他的动作。他满目犹疑地看向宗洲,真想求教一二。“我,我腹中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有孕四月“真的动了?”宗洲前一刻还世外仙人一样在与他授课,这一瞬却比他还激动。竟是撩开被子,将脸贴在了他的腹上。“等等,你这样挨过来,有些怪怪的,”凌浅轻轻推了推这人的脑袋,“我的肚子又不是什么稀奇宝贝,没什么好听的,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小浅,他现在还动吗?”宗洲很轻松地捉住了他的手,越听越认真,道,“我怎么感觉不到呢?”凌浅后悔说出来了,那阵动静本来就不强烈。万一是他如今本就因鲛珠变得奇奇怪怪的身体,又出了什么新症状,万一只是灵力不济,像个昏睡初醒的凡人,肚子饿的咕咕叫。岂不是会很丢人。“我,我可能是感觉错了,”凌浅一见宗洲略显失望的表情,就难堪地抿了抿唇,“你怎么一副很希望有东西在我肚子里动的样子。”宗洲坐起身,又是一副长者气质,一边给他盖好被子,一边还严格为他摆放好手脚。竟是真有心要研究他身体的样子,说:“躺好,静心,再动立刻告诉我。”凌浅噗嗤一笑,好不习惯这人正经成这样。可今时不同往日,轮到宗洲轻捂了捂他的嘴,温柔教训道:“这是正经事,你别当玩笑。”“是不是檀乐对你说过什么了?”凌浅移开宗洲的手,温柔笑着说,“你说他十句真一句,那你今日信了一句,另外九句假的是什么?”“这话,还能这样理解的?”宗洲一见他笑颜好看,哪里还绷得住冷脸,哄着人的语气说,“他与我说过有意义的话,一共都不到九句,不然我现编给你听,一百句都成。”“讨厌。”凌浅没意思地转身侧卧,再不配合这人僵硬地平躺着。宗洲一下黏到他背后,关心问道:“真的是动了吧,若是不想说这个,那我们说说刚刚,你眼睛明亮,清醒着呢,他动之前,你是不是想亲我?”“都说是刚刚了,”凌浅虽然是直脾气,但偶尔的冲动一旦冷静了,就不会继续,“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修复大阵只差一步,今日既是情到浓处,有件事倒是可以和宗洲提了。“宗洲,其实,过两日我安排好门中事务,想和你去一趟东海。”他因心魔血誓不能对宗洲说出黑龙和鲛珠,但他今日相信,即使不问清缘由,宗洲也会陪他前去的。这种相信,非是一日两日才有的,可他清晰意识到,是在今日初醒时。那时他虽心乱,却并无多少对安危的顾虑,因为就算晕倒前刚抓到了两个叛徒,他也相信只要有宗洲在,一切都会平安。至于檀乐说的他二人相爱就该如影随形。在凌浅心绪平稳后,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不必檀乐做什么,宗洲永远都是他危难时出现的及时雨。可他等了半晌,也没见宗洲回应。正在他思绪再要纠结时,一回头,却见宗洲不知在乐呵什么,竟是又在无声地掰着手指数数。“你……”凌浅难得见这人傻乎乎的,一时语塞。宗洲却是很快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东海这地方好,我在算,自你我入东海那日,到今日,四月了。”“四月有什么特别的吗?”凌浅越听越糊涂。难不成,这对于再次去东海是个黄道吉日?宗洲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腹上。轻声难以闻及:“是该动了。”“嗯?”凌浅没能听清。这人倒好,不解释也就罢了,又小声来了句,“原来第一次就有了。”“……”凌浅听不清的话,统统都当对方不乐意让自己知道,可旁人他不计较,眼前人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