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运转周身灵力助宗洲击碎了结界。电光落下的瞬间,他一手紧紧将人拥住避开,另一手则是狠狠抵住黑龙的头,不许那巨兽向前游上一寸。“宗洲,别让它靠近鲛人地。”凌浅话一出口,宗洲立刻搂住他的腰,旋身转腕,化出一道水龙卷,将那黑龙击退百丈远。黑龙伏在海底砂石中,龙头低垂,兽吼道:“魔尊宗洲,你忘了我告诉你,唯有屠灭鲛人族,才能得到保住他父子性命的红玉珊瑚,他孕已四月,至多不到一月,就撑不住了。”“别信它。”凌浅看向宗洲摇了摇头。黑龙利爪抓地,缓缓向前爬,沉声惑人,道:“这姓凌的小道人,为了你毫不犹豫吃鲛珠,是命都可以不要的,他是怕你沾染了杀戮的因果,才劝你不要灭族夺宝的。”“小浅,没有红玉珊瑚,你是不是会死?”宗洲眼看着黑龙的行动,心中自有那龙不能跨过的界限,“若是你说不会,我现在就杀了这条满嘴谎话的龙。”凌浅不过犹豫了一瞬。宗洲登时就将施法的手换了一个方向,吓得那群本要近前的鲛人纷纷躲进了石缝里。“你听我说,”凌浅双手抓住宗洲的手臂,“我腹中的孩子,还有檀乐说的那些谎,都是这黑龙利用我们的阴谋,他们都是被天罚在此镇守魔门的罪人,你已是要飞升的人了,别为了我,破坏此地,强行夺取天赐圣物是会遭天谴的。”“我不在乎。”宗洲转了转脖子,魔的杀心一起,纵使毁天灭地都不放在眼里。“可是我在乎,”凌浅倏然将人环抱紧拥,“我知道隔着那层结界,你听不清我的话,你一定会扛着雷劫破开这结界,我出手,是不要你受伤,也不要你被那恶龙蛊惑冲动杀戮,我可以留下来,我为你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我哪也不去了。”宗洲的灵力在掌心散开,轻声问道:“你不是要去寻你师尊的?”“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去寻他,”凌浅激动说道,“但你比我的命重要,我当初在东海离开你,我真的是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魔修,我那时说不在乎你,说师尊比你重要,是我担心你在他们的围剿下受伤。”“小浅。”宗洲的手已然温柔地贴在他的背上。凌浅却是一时没有察觉,说开了这事,就要说尽了:“师尊说要为檀乐他们的前途着想,说至少该等到他修复天柱归来再考虑私情,我听了,因为我以为再去见你,不过是等上三四个月的事,我每一夜每一夜都在想你,我……”倏然一声沧桑低语打断了凌浅的话:“二位真情,只是,我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当讲。”宗洲和凌浅几乎同时冲人说道。“那二位继续,”这沧桑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我也挺喜欢看的,就是,再不劝劝,那黑龙就要被你夫君打烂了。”凌浅听了这话,登时从爆发的情感中回神,转头就见原先黑龙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龙形的地裂。“它怎么……”凌浅目光惊讶。倏然又被宗洲捏着下巴,深情对视。宗洲一脸不知足,道:“它老想偷偷闯过来,吵死了,宝贝别理它,接着说,你还没说你爱我呢。”凌浅本来就没想要说这三个字。但既然被人提到了。凌浅极轻地说了声:“我是很爱你的。”就这一声羞死个人的话,竟引来一阵莫名的掌声。凌浅又转头看向鲛人所在的地方,就见那群鲛人甩着尾巴,鼓着掌,个别忍不住饮着小酒的,兴致高起来,还发出一声喝彩来。那提醒他二人的沧桑声音正是大祭司。老者一脸欣慰地离他二人最近,一见他投来目光,便双手合十,笑着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鲛人最是恩爱,就喜欢看这亲亲热热的小两口,你们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凌浅干笑两声,就是在海底,都觉得臊得满脸发烫。心道是,这也不是能当作不存的人数啊。更何况,这族群大难临头,怎么还有心情看人家亲亲我我。老者见他不说话,以为没戏可看了,终于是正经神色,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杀不得,黑龙亦是,这位魔尊大人若是心静了,细瞧瞧,应该不难发现,这里有两处互相牵制的困阵。”宗洲长眉一挑,向凌浅解释道:“如今的阵眼分别是鲛人和黑龙,死掉一边,另一边会有短暂逃脱的机会,但不会很久,这阵法会将在其法阵内修为最高的活物变成新的阵眼。”凌浅得知其中关键,更是觉得那黑龙可恨。若是宗洲真动了手,岂不是成了这里的新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