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醉了什么都敢说。”宗洲笑得开怀,使劲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家伙?”所谓自在了,就是无拘无束成了凌浅今日这样子,竟还撩开衣摆,凶巴巴地说:“哪小了,你说我哪小了,你个大家伙,欺负我。”“我要把你这醉态用块晶石记录下来,来日你气恼了,我就放给你看。”宗洲说着话,当真拿出一块记录晶石。凌浅赶紧双手捧住这人的手,满目惊奇道:“你记这个做什么用?”“你清醒时看了,就会羞得往我怀里躲,哪还有心思去生气啊。”宗洲手里的晶石倒映着凌浅红扑扑的脸,这小脸精致,双目蕴着薄薄的水汽。凌浅瞧自己的模样,瞧得入神,蓦然笑起来,说:“我现在就是羞红了脸呀。”“你是醉的。”宗洲扶着他坐起身。凌浅倏然抓着宗洲的肩膀,道:“你说我羞了就让我躲进你的怀里,你现在不认,你不要抱我了?”“要抱的,”宗洲搂住他躺下,让他仰躺在自己的胸膛,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是一副鲜少让他瞧见的满足神色,“我喜欢你需要我。”“我需要你啊,我需要你给我摘一颗星星。”凌浅轻叹着,好酒就是能让人有想一出是一出的自在。“小浅看天上,有一颗流星。”“嗯?哪里有啊?”凌浅睁大眼睛,当真看见一颗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滑过天际,“真有流星啊。”他正如先前指着星光作画一样,指尖跟着流星画着一道弧线。画到星光坠落处,他的手也落在宗洲的掌心。那掌心里星辉不衰,明光璀璨,宗洲握住他的手,翻腕,将光明落在了他的手里。“星星已经在你手里了。”“怎么会?”凌浅眼见覆盖在自己手掌的手移开,真有光亮在自己的手里,这光,有着真实的重量。“昔年游历,曾遇流星坠落人间的碎片,它不是真的会发光,但却是我真的能给你的一颗星星,”宗洲有求必应,可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宝贝今天要星星,我有的都给你,若来日你要月亮,你才真的赢了我。”“你都说出来了,”凌浅呜呜哼着扑进宗洲的怀抱,“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会要月亮的,我不赢你,你还是得什么都给我。”“都给你,”宗洲满是爱意地拍着他的背,哄着两个幼子睡觉的温柔语调,说,“我们该歇了,小浅乖,是我不好,找了这么个容易醉的酒给你喝。”凌浅抬起头,迷蒙着双眼,可爱地撅起嘴,嘟囔道:“你也觉得是酒错了,不是我酒量不够好,对吧,我千杯不醉的。”“嗯,不醉。”宗洲温柔地顺着他说话。凌浅点点头,豪言壮语道:“我就说我千杯不倒,你看我倒了吗?”“嗯,不倒。”宗洲宠溺地看着自己怀里连“醉”和“倒”都已经分不清的爱人。“不倒,就是眼皮在打架,我……我闭一会儿眼,我还要你摘太阳呢,你给我摘太阳吧……”凌浅的头往宗洲胸口一靠。不多时。宗洲怀中重量渐渐沉了。“还说不会倒呢,这都睡着了。”宗洲笑盈盈地起身抱着凌浅从屋顶|跳下,落地稳稳当当,向着寝屋走的动静极小。既不想扰了怀中人盼月亮要太阳的好梦,也不愿惊醒了沉睡的两个幼子。可宗静这孩子,在凌浅肚子里的时候就好动,如今长大了许多,能翻身能爬了,更是不老实。也许正是因为宗洲步子轻。这孩子半点没留意大人归来,夜里醒来,此刻眼见身边的哥哥睡得香,竟是满脸无邪地掐了掐哥哥的小脸,年糕似地捏起好长一块。凌玉睡得正酣,吃痛地撅起小嘴,眼瞅着就要哭了。宗洲赶紧将凌浅放在床上,照顾他褪去鞋袜,盖好了被子。一回身,就将欺负哥哥的小娃娃抱了起来,这一抱起来,才发现明明是一人一床被子,凌玉却把宗静的小被子全卷到了自己身上。他给静儿披了身外衣,抱到屋外哄了哄。直到这孩子咯咯笑声不断,才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心思多的醋包,一个心眼直的霸王。”小孩子听不懂,只知道被人抱着,开心地笑。“可不许再吵醒了爹爹。”宗洲的目光骤然有些严肃。小静儿拍了拍手,一点不惧父亲的严厉,反而早慧一般地跟着父亲的眼神凌厉起来。宗洲一笑,道:“心眼直的该更像你爹爹才是吧。”他牵着静儿的小手,指向天空,问道:“喜欢摘星星和月亮吗?”静儿似懂非懂,蓦然打了个哈欠,抱住父亲就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