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祈将最后一张令牌发了下去,反问:“谁说孤是铤而走险?怕生祸患的是他不是我。”裴铭眼见劝解不得,只得提出与他同去,向祈果断拒绝:“你这就去幽州和滕子荆汇合,驿馆那边疾锋与我同去便可,等孤处理完这边的事便去幽州。”众人纷纷领命,京中单是京畿大营和巡防营便有数万兵力,晾那些藩王也不敢乱来。各人依计划行事,不出意料的,向祈刚到驿馆外,一众亲卫便被拦在了门外,疾锋当即便要拔刀,被向祈不动声色的推刀回鞘,向祈跟他低声吩咐几句,不等他阻拦,只身进了门。只放向祈一人进来是常山王一早就吩咐过的,以免人多生变,可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只面对向祈一人,自己心内的惶恐还是无法掩盖的,到底是刀光血海中磨砺出的一尊杀神,那通身的气度与从容,终归是自己比不了的。“我的人呢?”向祈在室内站定,睨向常山王,常山王也不多言,让人带了颜姝进来,向祈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个遍,见她无碍,这才稍稍安了心,又见她身后那人弯刀出鞘,正抵颜姝细白的脖颈,向祈不悦道:“你邀孤前来商谈要事就这么点诚意?孤劝你,利刃还是收起来比较好,若是她伤了一星半点,那咱们就真没得谈了。”常山王笃定他们二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是以给那下属使了个眼色,那下属收刀后退几步,颜姝没了束缚,呆呆的朝向祈走了几步,在室内环视一周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不给我添麻烦,你还想给谁添麻烦?”向祈伸出左手握紧她的右手算是安慰,冷静道:“别害怕,问题不大。”“问题不大?”长平王嗤笑出声,“太子殿下,您是太看得起自己呢还是太低估你皇叔我呢?我现在一声令下就能让你们两个血溅当场!”“那你敢吗?”向祈紧紧的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孤就站在这里,你敢吗?”长平王和他对视片刻,终是败下阵来,是因为骨子里的怯懦,更是因为他想活着回封地,若非迫不得已,他并不想跟向祈拼个鱼死网破。“太子殿下给你皇叔我设了好大一个局啊,”常山王适时的出来缓解气氛,既然彼此都做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也用不着绕弯子了,他道:“我们请殿下过来不过是想求条活路,太子殿下要人,我们要命,那不若咱们各退一步,由太子殿下送咱们出京,过往的那些既往不咎,如何?”向祈从颜姝那里取了条手帕来,细致的帮她蒙上了眼睛,这才悠悠道:“那皇叔凭什么觉得孤会答应你呢?”“就凭殿下的命现在捏在我们手里,”常山王沉声道:“给我拿下。”室内顿时乱作一团,向祈左手紧握颜姝,另一手从那劈面而来的内卫手中夺过弯刀,顺势结果了他性命,电光火石间,带血的弯刀已然抵上了常山王的脖颈,向祈居高临下问:“皇叔还要跟我谈条件吗?”常山王大气都不敢出,一众的内卫皆不敢妄动,静默片刻,长平王突然出声道:“别听他的,拿下他咱们还有活路,快,活捉向祈!”室内又一次陷入一片嘈杂之中,向祈也没想到这人自私到如此地步,眼见众人袭来,先是一脚将常山王踹开,而后拦腰将颜姝护在身后,手持弯刀劈出了一条血路。门外疾锋依着向祈的吩咐,先是通知了巡防营的人来将大门团团围住,计算着时间这才率众人杀了进去,血战至亥时,这才将一众人等全部拿下,常山王长平王收押入狱。向祈一身血衣未换,再者颜姝需要早点带回去休息,只得先让疾锋去宫中报个信,京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连巡防营都惊动了,景和帝哪里睡得着,正要召人来问话,疾锋就来了,听到藩王谋逆,皇帝正奇怪好好的怎么就反了便听疾锋继续言向祈亲赴驿馆捉拿逆贼,景和帝再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忙问:“太子可有受伤?”“没有,”疾锋道:“太子还让末将带话,今夜过后,他打算亲赴封地平定叛乱,请陛下莫要忧心。”“陛下,”景和帝的贴身内监匆忙的跑了进来,“幽王在离京途中遇袭身殒,京中常山王长平王谋逆被当场拿获,朝中诸位大人人心惶惶,恐封地有异动,请陛下早做准备。”景和帝尚未回话,疾锋不太好意思的搔鼻子道:“这个应当无碍,滕将军数日前就去封地守着了,裴将军今日也已赶赴封地,再者,殿下带回那十万大军就在封地边上,再加上地方守备军,晾那帮乌合之众也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