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爸他们回来看见马上送他去医院,最后左侧额头缝了三针,要留院观察两天。“对,这种东西哪里值得你摔破了头去拿回来?早知道你会受伤,我还做什么鬼模型!”想起来那时候安然还满头是血的和他说飞机拿到了,那样子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从医院回家给他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看见躺在花园里的飞机模型,张景曜上前拿起来,毫不犹豫地把它砸烂了。用安然身体任何一部分去换取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安然知道当年张景曜花了多长时间才做出来这个飞机,也是有多自豪他才会拿去参赛的。只是没想到为了自己,他连比赛和模型都不要了。“那你为什么要把残骸留着?”“这是你用心帮我拿回来的,我无法将它当成荣耀拿去比赛,可也舍不得扔掉。”张景曜拿过安然手里的模型,细细地看着。“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安然捉住张景曜的手臂不放,“你什么都放在心里。”“你喜欢的是女人,我有什么好说的?”张景曜看着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手,“我从来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说了只会让我们无法继续做朋友。”“你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吗?”安然用力摇晃着张景曜,“所以你就打算一直替我做嫁衣裳?连房子都买好,让我娶老婆?”安然一想到以前是如何和张景曜说他的感情生活,说他喜欢上哪个女的,甚至是床笫之间私密的事,分手后又来找他要安慰,觉得自己就是刽子手一样,一刀一刀割他的心,脉络都断开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要不就不要对我这么好,要不就一直瞒下去,现在让我知道我这十几年都在伤害你,我很难受啊!你听到吗?我的心好痛啊!”安然大声愤恨地吼出来,锤了他好几下。他接受不了自己曾经那样对待过张景曜,到底把他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他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无其事地陪在自己身边?张景曜伸手把人紧紧抱住,说着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除此之外,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做什么都很无力。错的人是他,所有的伤都是他自找的,他真的没想过要安然痛苦。“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不要…”安然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你以为只有你珍惜我,爱护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你舍得伤害自己,怎么就不想想我知道之后会很难过呢?”“男女之间都不能勉强,何况我和你都是男人?”张景曜抬起手摸了摸安然的头,“你不需要为我难过,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那样,要是你觉得实在接受不了,我离开这里。”“是啊,我知道你要走!”安然一听他说这个气场瞬间就不一样了,他气急败坏地翻出之前找到的文件袋,用力扔在张景曜面前,“移民去澳洲嘛,走得远远的,就不用看见我,也不用再理我,上次说的少联系真的没说错,你早就想撇下我!”“我要走也是等你结婚了,有人陪在你身边再走,”张景曜弯腰捡起文件袋,丝毫不隐藏,“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准!我一辈子都不结婚,你就不可以走!”安然一下站直了身体,对上张景曜的眼睛,“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说完便吻了过去。张景曜这下傻楞着反应不过来,等消化完安然的话,他慢慢把人推开,冷漠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还没有沦落到这种地步。”“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为了同情一个男人而和他接吻吗?”安然头上的火叠加三层已经冒出烟,送上门还要被拒绝,“你就非得逼着我去买玫瑰?”“不,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不是!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懂吗?”张景曜听完内心毫无波澜,“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当真,等过一段时间,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安然憋着的那股气无处可发,左思右想了一会说:“那好啊,既然你不接受,那我以后做什么,你也管不着!”“随便你,”张景曜下了逐客令,“很晚了,你回去吧。”“好,你就继续怂,有种怂一辈子!”安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张景曜看着他离开,说不出什么话,随后蹲下来收拾着被安然拿出来的旧物件和相册。不是没幻想过他们修成正果的一天,十几年的暗恋,无数个日日夜夜,能想的不能想的,他都想过,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坚持初衷,不愿意把安然拖进这个圈子里。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亲人,取向是异性,没必要趟这浑水,只有走在正轨上,才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也不会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