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显然不想再回答罗嫚的问题,罗嫚起身对着镜头说道:“我们先一起来看看附院其他医生的情况。”然后走出了诊室。慕真新闻台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几个医生就凑在一起吐槽:“看她那样子就没安好心。”罗嫚又去了几个其他科室,问了问各自以及附院的情况就收工走了。慕真新闻台融媒体中心让今天跑新闻的这一批去医大堵人,罗嫚毫不含糊,坐上车就飞驰而去。“查得到吗,祁景琛在医大的课。”罗嫚坐在车后座,闭上眼睛靠着问调度中心。调度中心没有回答,她也不催,过了会儿说:“今天还没上的只有第□□节和晚课了,你赶过去也只能赶晚课。”罗嫚“嗯”了一声,把电话掐断。前排的一个男人回头看了看他,安慰一般地语气说道:“你也别急,不管祁景琛说多少,说什么,咱们前后一连,都不是事儿。”“刚刚那几个医生不是一分为二地说附院的情况嘛,那你更不用担心……”罗嫚低下头,没再听他喋喋不休地说话,打开短视频软件把定位换到附院附近,果然跳出来很多医院日常。其中点赞量高的,有很大一部分是祁景琛。有他坐诊的,也有他查房问候病人。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医生,似乎时刻都是高光的模样,穿着白大褂立刻显出了与众不同的严肃与清冷,但依旧阻挡不了眉宇间的英气逼人。祁景琛对待病人时手势轻柔温和,语气也和温柔。隔着视频里嘈杂的风噪音、偏暗的室内光,依旧能清晰感受。罗嫚盯了会儿他的脸,默默地把视频划走。她现在有些觉得陈茳桦刚才的回答似乎不是废话,这人的温柔必须要切身才能体会到。然而罗嫚依旧跑空了。苏池双眼看着前方,询问刘楚勋还有多长时间时,刘楚勋习惯性把手机递到苏池眼前,苏池却没拿,依旧看着前方。他把手机送到苏池左眼下方,苏池感到屏幕的荧光,低下头去拿手机,看了看还有四十分钟。刘楚勋心里却腾升起很不好的感觉,心中警铃大作。张了张口想问苏池怎么了,到嘴边的话立刻变了语气,他很直白地问:“你左眼是不是看不见了?”语速很快,说得也很急,他呼吸急促,苏池差点以为是刘楚勋不为人知的心脏病犯了。刘楚勋心里害怕苏池不说实话,于是选择问他最坏的可能性。苏池没有立刻回答,刘楚勋知道他的脾气,要是不是肯定早就否认了。没回答就是在组织语音,组织语言就是瞒着事儿。苏池无力地开口道:“也没有很看不见……就是今天眼前特别模糊,只有白色的一团絮在眼前。疗养院那边……”“指望那边没用!”刘楚勋反驳他,解锁手机要给祁景琛打电话。苏池伸手去抓刘楚勋的手,皱着眉说:“不要打扰祁医生了。”“那怎么办?眼睁睁看你瞎了?”苏池的手滑到了刘楚勋的手机上,死死捏着屏幕。“没那么夸张,滴眼药水就好了。”苏池提高声音,语气里夹杂着压抑下来的愤怒。刘楚勋死死捏着手机,不让苏池拿走。僵持了两秒,刘楚勋觉得自己的手机都快被掰断了。忽然一个急刹车,二人都往前倾了倾,手上的劲儿送了些。苏池眼疾手快夺过了刘楚勋的手机,手指松开时却拨通了祁景琛的电话。苏池:“……”刘楚勋大喜:“你自己拨的,少赖别人。”苏池紧紧咬着下嘴唇把电话挂了,把手机塞回了刘楚勋手里。过了会儿唱着“浏阳河~”的铃声响了起来,“你说你天天抱着摇滚爵士流行听,怎么偏偏用个《浏阳河》做铃声?”苏池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刘楚勋低声说:“你少迁怒我的铃声。”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安静。接起电话后他立刻笑着回应电话里的人:“欸祁医生您好,我是刘楚勋。”“是这样的,咱家池子好像病情恶化了,他说左眼眼前更看不清了,一团白絮。”祁景琛听了心里一紧,如果忽然就到了无法治疗只能手术的最后阶段,那苏池复明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从刘楚勋的描述里判断是什么情况,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说:“你们到锦和小区。”那里是大学城里的老师首选的小区,离学校近,公共交通也很方便。刘楚勋试探着问道:“是去您家吗?”祁景琛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嗯”刘楚勋觉得太麻烦医生,或许真的不该打电话给他,赶紧说:“去您家那多耽误您,不合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