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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就这么一直思来想去，心不在焉地磨蹭到老师进教室，沈示定睛一看，答案都给抄串行了，被一向秉承“抄作业不如不写”的沈枭航一顿嘲笑。他默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他屁事呢？想是这么想，在课间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沈示还是特意往实验班那边绕了一圈。这里的课间和普通班是同样的光景，一片人声鼎沸的嘈杂，闲聊的打闹的。沈示提着一袋子饮料，做贼似的往窗户里瞟，没看见晏白青，倒是和坐在窗边的戚翔对上眼了。“翔哥。”沈示立马呲出一口小白牙，轻车熟路地拿了瓶饮料从窗户递过去，“放学篮球社训练记得来，大家可都想死你了。”这年头还没开始流行一杯十几块的奶茶，后来被称为肥宅快乐水的各种汽水饮料才是硬通货。戚翔毫不客气地接过，打开喝了一口，一抹嘴：“不去了，放学有事。”“干吗呢？有活动啊？”沈示往窗口一趴，不动声色地刺探军情，“校际比赛要因为你不来输了，俊哥非得宰了我不可。”“明天去，今天真有事。”戚翔无知无觉地喝着可乐，“我姥姥过生日呢，得回去吃饭。”“行吧，那今天先放过你。”沈示笑嘻嘻地探手捏住他下巴往上抬了抬，“明儿再收拾你。”“调戏你爹？”戚翔反手要打他，沈小二迅速一缩手，在对方冲他竖出中指的时候朝他抛了个飞吻，大步流星地走了。他走得太急，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眼，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第二天是周五，篮球社的社员来了不少，围观群众也多，吴俊干脆组织大伙儿开了一把训练赛。篮球社每年都在辞旧迎新，今年确立的“三座大山”分别是社长吴俊、副社长沈示和戚翔。前两位以球技服众，最后那位则以凶狠的打球风格和堪称流氓的球品而闻名，除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外，正常人都不想跟他打对手，因为输了要被嘲讽，赢了又可能挨记恨。大概是因为缺席社团训练太久，担心自己地位不保，戚翔将这场训练赛当成了重新立威的渠道，追着那颗橙色的篮球在场上横冲直撞，打得沈小二那边另外三个队友叫苦不迭。结束训练后，一伙人汗流浃背地在社团教室里换衣服。他们一个队友被戚翔撞得摔了一跤，膝盖破了点儿皮，沈示从医药箱里拿了瓶酒精给他。“谢了。”那人接过酒精，又愤愤地瞪了一眼戚翔的背影，啐出一口怨气，“那货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那你跟他计较？”沈示将身上的背心脱了，抹了一下脸上的汗，“人憋一个月了，忍忍吧。”“比赛就快来了，”那人指着自己的伤口，“他要还这样，俊哥让他上？”“吴俊自己有分寸。”沈示拍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到时候谁上还得看情况。”那人心领神会地转身去处理伤口了。沈示把背心往肩上一甩，跑书包边上翻了半天，傻眼了——里边只有两本书和几根笔，换下来的校服不翼而飞。他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刚才在教室换完就搁座位上忘记收了，于是决定回教学楼看看。此时正值初秋，才六点多就不见天光了，操场边上的教学楼里零星有几个班级亮着灯。学校里没有多少人，沈小二打着赤膊就过去了。他出了一身汗，被日落后的凉风那么一吹，只觉得透心凉，赶紧贴着墙根快步往楼梯跑，只想快点儿去拿衣服。就在他闷头往前冲的时候，楼梯旁的办公室后门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沈示避之不及，当场和对方撞了个满怀。打了三年多的篮球，沈小二体格相当健壮，这一撞却把他撞得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感觉一只有些凉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扶了一下，这才没摔到地上去。“谢谢，不好意……”沈示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戛然而止。晏白青站在他跟前，先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湿巾，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手，然后把纸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这才扔出硬邦邦的一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句话听着也不知是个陈述句还是反问句，沈示觉得大概是后者。再看他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便越发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于是没好气儿地说：“不好意思，弄脏您手了，您要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就当我没这个意思。”晏白青把这句拗口的话收进耳朵，依旧看着他，若不是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友善，沈示都快怀疑自己刚才是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