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琳问:“谁发了脾气了我腿不舒服不行吗我想回去休息了。”
这样的理由正当,方游谦的心髒往下沉了一下。
乔宝琳撇开他的手,抓起自己的拐杖,想要很潇洒地离开,可是脚步匆忙,转身的那瞬间不小心将桌边的杯子带倒。
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宝琳停住脚步,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她转身看——
他已经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动作很慢,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莫名地,乔宝琳想起了那个被她摔碎的向日葵盘子,当时她回头看的时候,方游谦也是这样弯着腰在收拾着她留下的狼藉。
此刻眼前的方游谦和她脑中那个已经年迈的那个老人慢慢重合,她突然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看着他,看他因酒精泛红的皮肤,看他因弯腰而露出的后脖颈,看他具有力量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一样,她出声问他:“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也不知自己在问谁,是在问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她的丈夫。
他到底怎麽想的
她活了两辈子,一直都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乔宝琳呼吸加重,等着他的回答。
方游谦还来不及回答,身体便微微地抽了一下。
乔宝琳低头看过去,他右手食指上已经出现血色,她呼吸一滞。
方游谦这时才擡起头看她,他眼眶微红,眼睛泛湿,看起来狼狈可怜。
乔宝琳的心髒像是被蛰了一下,她看向他的手指,想要弯腰去查看他的伤口,却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似乎无法做成这样的动作。
这麽想着,她又觉得两人很是可笑——
一个腿有病,一个手受伤了。
47
这虽然不是乔宝琳第一次吻他,但距离上一次吻他的确是有些久远了,应该是在两人分房睡之前或许更早
……久得她有些记不清了。
可碰上他唇的那瞬间,封藏了不知几十年的记忆又突然出现在脑中。
乔宝琳不止察觉到熟悉,也感到陌生。
熟悉的是唇上的触感和接吻时他鼻子会抵到的位置都和以前一样,陌生的是她紧绷着的身体和快速跳动的心髒——
这是以往不曾感觉到的,她不只是感受到生理上的刺激,心灵也在激蕩。
她不知接吻能让自己的心髒能跳得如此快,也不知这样就能轻易地红了脸。
她顺着本能朝他压过去,满意地看着他惊愣的眼神逐渐沉沦最后破罐子破摔一样地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