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它的做工一样,送礼的人有一种努力投其所好的笨拙感。
真心往往胜过千金。
郁娇接过茶,笑得有点儿狗腿:“对金主爸爸,自然是要用心。”
齐冥曜不好亲近,不是在他面前挤两滴眼泪,脱光衣服婀娜多姿,他就能被打动的。
骑马的警告,和那顿小馄饨的遮掩,郁娇自觉自己操之过急。
于是这次,行为上是直进的,但说法是委婉的。
高高拿起,再轻轻落下,这是她预备徐徐图之的第一步。
但面前的男人,却似乎岑冷了几分。
“对投资商都这麽用心?真应该聘郁小姐来齐麟的公关部。”齐冥曜道。
“最重要的金主爸爸,才是最高礼遇。”郁娇笑。
齐冥曜刚紧绷的神情,似乎松动了些许:“放心,尾款不会少的。”
“不是这个意思,”郁娇说,“齐总值得充分信任的。”
齐冥曜没再接话,就连烹着的热水也停止了滚动,室内安静得有些让人喘不上气。
郁娇喝完杯里的茶,放下杯子,才轻轻说了一句:“好茶。”
齐冥曜却站起身来:“送你回去。”
郁娇不解这决定的突如其来,却也只好跟着站起身来。
“这麽晚,无论是在投资商这里,还是在未婚夫的长辈这里,都不太妥当。”
齐冥曜没再看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先出了办公室的门。
林静早早就把车子中间的隔板升起,车内一片静谧。
齐冥曜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郁娇想要说话,却在这个气氛下,找不到合适的话头。
在她几番犹豫下,车已经停下,车窗外的景色竟已距离郁宅的外门不足几米。
“到了。”她的声音干瘪瘪的。
“嗯。”齐冥曜只应一声。
郁娇在唇舌间转了几圈的“下次再见”,却没再说出。他们的每次见面,本来都靠着她绞尽脑汁的理由,重複再提,只会牵强附会。
她垂着眸子,按开安全带,只听“咔嗒”的清脆一声。
下一秒,安全绑带却被人扯住,把即将下车的她,重新绑回座位上。
郁娇只能束手就擒。
又是那股檀茶味,侵占她的空气,再夺去她身体里的氧气。
男人t的手攥着糙硬的带子,手骨和青筋都分明。
“郁小姐,预备什麽时候还我围巾?”他问。
“明早我要去埃威罗米出差,那里很冷。”
她擡眸撞上他幽深的目光,在路灯昏芒的灯光反衬下,她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影影绰绰。
他不可能缺一条围巾,她知道。
只是为什麽,明明她还没下饵料,鱼儿自己就上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