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农村的婚礼流程尚且那么复杂,乔溪很难想象侯府得多少程序,说不定要从早搞到晚,累也累死了。
“本就是我欠你的。”沈夷光弯腰,亲昵的在他眼皮上一吻,“当初是我有难处,委屈了你。”
“我知你不在乎这些,但我的婚事也不仅干系到我自己。京中许多过去与沈家来往密切的世交都还没知会,其中不少是我的长辈,不好交代。”
乔溪听明白了。
古代那些名门望族之间都是有联结的,真正的沾亲带故一荣俱荣。三郎的婚姻从来不是他的私事,明面上关联到很多家族,还涉及到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好奇地问:“你家那么多世交,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适配你的地坤吗?”
“而且你跟我这乡下人在一起,他们不会生气?”
沈夷光浅浅一笑,语气却很强硬:“我若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能硬塞?”
“何况他们高不高兴,我也不在乎。”
若非为了父母颜面,也为了止玉来日重新婚嫁,沈夷光是一个也不想搭理那些所谓的世交的。当初他父兄惨死战场,那些原本争着想往他手里塞儿女的叔伯忽然退的一干二净,连他家门都不沾。
他们担心沈家没了老侯爷和大公子,才十二岁的沈夷光急着奔赴前线,随时可能也要死在那里,眼看侯府要败落,谁敢拿自己儿女的前程去赌?
人心是肉做的,他们为自己儿女家族考虑乃人之常情,沈夷光并不怨怼责怪。但自他扶持岑儿登基以来,那些叔伯却又开始心思活络,明里暗里借着父母生前情谊给他施压。
明明他已经表明自己早有家室,而且孩子都快出生了,可那些长辈压根不予理会,言辞间不加掩饰的对乔溪轻蔑不屑,又指责他们的婚事不过儿戏,算不得数。
甚至还有人倚老卖老大言不惭,让乔溪主动自降身份为妾,这样既不让沈夷光背上抛妻弃子的骂名,也不耽误他们继续联姻。
饶是沈夷光再如何好脾气,也断不能容忍旁人如此轻待乔溪。
他决心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补办婚事,让全京城人都知道他有多看重他们父子,再不敢有一丝轻慢。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告诉乔溪,免得他心烦忧虑。他也知道以乔溪的性子根本不用他保护,可沈夷光依旧尽可能为他遮蔽风雨,这本就是对待自己心爱之人的本能。
然而就算他不说,乔溪也能想到。
“补办就补办。”他挺直腰板,无所畏惧:“以后我也好出去会会他们。”
决定跟三郎回来那天,他就做好了可能遇到的所有困难的准备。他又不是第一次当人,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怕过谁呢!
有了小老虎,乔溪的生活忽然被谁按下了加速键,不知不觉时光在忙碌中一天天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