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闷雷响起,照亮了这方天地。白世欢继续说道:“我在地牢里同你说的那些话并非假话。”又是一道闷雷,比之前更响亮,隐隐带着天雷之势。她话语不停:“我的体质特殊,沈危看中了我的体质,欲,欲将我抓走用做炉鼎。”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愈发喑哑,她不想提及太多过往,三言两语道:“我不愿意,挣扎多年,最后,死于一场争斗。”天雷轰然而下,直朝白世欢而来。她苦笑一声,果然如系统所说,就算它阻止不了她,天道也不会允许她将这个世界的真相说出来。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太匪夷所思,若是人人都去追寻世界的真相,这个小世界会迎来另一种形式的崩塌。天道不允许出现这种可能。徐望卿想也不想便抬剑,为她挡住了这道天雷。白世欢却闭口不言了,天雷若是一再劈下,她不能让徐望卿一直替她挡,伤的是徐望卿。徐望卿却直直看着她,“想说便说。”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天雷还在她的头顶隐隐作响,似乎只要她敢多说一句话,它便立刻劈下来。白世欢忽然将徐望卿推开,徐望卿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白世欢趁此机会,语速极快地一口气将系统的来历说了出来。天雷直直打在她的身上,她拿出千玄钟,勉强挡了挡。然后又道:“正是因为它,我才来找你,从一开始,我就抱有其他目的。包括后来上微云仙宗拜师学艺,也是因为它。”徐望卿看见她整个人都被劈得摇摇欲坠,横身挡在了她面前,厉声道:“不许再推开我。”白世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天雷再次劈下,结结实实打在徐望卿身上,但白世欢总觉得,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远不如她身上强。她仰头,朝着天道大喊:“他不是天道宠儿吗?你怎么舍得伤他?若是他被你劈死了,你从哪儿再找出一个天道宠儿?”天雷轰隆作响,接着迅速将一道雷劈在她面前,似在威胁恐吓。白世欢没理它,继续对徐望卿道:“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别有目的,但从未想过要伤你,北荣城时是为了助你渡劫,后来再上微云仙宗……”她想了想,“许是借我特殊体质为你巩固修为。”否则,她也不明白那一百次双修的任务从何而来。天雷再次狠狠劈下,这一次,它不顾徐望卿天道宠儿的身份,以堪比九天劫雷的威势打了下来。徐望卿长身玉立,迎着劫雷,徒手接住,任由自己的右手被劫雷劈得皮开肉绽。他淡声:“还有吗?继续说。”白世欢抿平嘴角,继续道:“这里其实是万千世界中的小世界之一,莫妤和叶景萧他们其实不是这里的人。”她飞快将两人的来历说清楚。天道彻底被激怒了,九道劫雷聚集在一起,飞快地、从另一个方向,劈向白世欢。这道雷又狠又快,眼见着挡不住,徐望卿干脆微低身子,将白世欢护在怀里。那道闷雷打在他背上,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白世欢吓到了,她声音喑哑,带着哭腔:“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徐望卿将她抱紧,安慰道:“别怕。”白世欢颤抖得比他还厉害,她回抱住他,低声应道:“好,我不怕。”也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她抬头看他,“想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这话既是说给他听,亦是说给天道听。天道似乎很不满意,滚滚闷雷响了又响,又将一道雷劈在徐望卿身上才肯作罢。徐望卿本就皮开肉绽的后背愈发雪上加霜,闷雷已停,她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到床上,“你,你还好吗?”“别哭。”徐望卿抚上她的眼角,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掉了满脸的泪水。“我死不了。”白世欢没说话,掀开他的后背,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她抖着手,替他敷上伤药,一层又一层,直到彻底将伤口掩盖,她才停了下来。徐望卿任由她的动作,等她停了下来,才道:“今日是我们的结道大典,你别哭。”白世欢收了伤药,吸了吸鼻子,躺在他旁边,“我不该在今日说这些的。”他语气平静:“我想听。”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今日泪腺仿佛不受控制般,再次因为他一句话而泪如决堤。她终于忍不住将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将所有的不愉快一口气哭完。徐望卿只是不停地安抚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