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觉得这麽多年的交情为一个女人分崩离析不值得,还是担心没了他这个树洞迟早会憋坏自己,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又回来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俩没必要为女人闹得不愉快吧?”
“行,我退一步,不逼你站队了,你保持中立就行,别帮她,不然就这点儿出息我可瞧不起你。”
“多嘴提醒你一句,她这次回来真没安好心。我猜她今晚八成会找你要资源,因为她今天在她领导面前夸下海口卖出积压的机器,你现在在她眼里就是行走的kpi。”
“想想她这七年都没怎麽显山露水,跟销声匿迹了一样,手里肯定没什麽人脉资源,你就是她最大的靠山。你不帮她,她能有什麽辙?等着出丑,然后麻溜滚出公司呗。”
“我等着看她笑话呢,你别插手捣乱!”
接下来就是车轱辘话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狠下心来,对池霏苒的央求置之不理。
霍祈安本就怒气未消,正有此意。
可听到耿汶祺把池霏苒的情况说得这样不容乐观,他还是没来由地心软了,很不是滋味。
昨晚池霏苒没跟他透露她目前的窘境。
或许是欲擒故纵。
也有可能是骄傲作祟不肯向他低头。
固然他相信凭她的本事,形势必有转机。
可倘若她放下身段求他,他怎麽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逼入绝境?
霍祈安没心情再回複耿汶祺的消息,他起身的同时整理了一下家居服的衣襟,朝卧室的床边走去。
这个点了,是个上班族都该起床了。
就算池霏苒没醒,他也要把她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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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霍祈安的脚步声之前,池霏苒是没醒的。
可她有神经衰弱的老毛病,听不得风吹草动,霍祈安一走近她就醒了。
显得很像心灵感应。
察觉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一眼就看到霍祈安跟刚出土的秦俑一样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她都被他吓心悸了。
池t霏苒长吁一口气,挑着眉挤出一抹粲然的笑容:“早啊霍医生,怎麽一大早就愁眉苦脸的,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通常能问出这种话的就是罪魁祸首。
池霏苒也不例外。
霍祈安面色凝重地问道:“就没话要对我说?”
他们本来就没有共同语言,有什麽话好说的?
池霏苒觉得他这话问得稀奇,相当莫名其妙,但她是不会直接这麽跟霍祈安说的,依旧微笑着说:“能说的话我们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睡了一觉失忆了。想让我帮你回忆也可以,得付报酬。”
霍祈安看着她这副市儈的样子,攥紧的拳上爆起脉络清晰的青筋。
池霏苒甚至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声声“很好”在心底盘桓,循环往複,无休无止。
但她泰然自若地仰视着他,不受丝毫威胁。
就这麽僵持了片刻,霍祈安也不再多管閑事,撂下一句:“抓紧时间準备,七点钟我準时送你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