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荀说的是真话。翩翩看似正常,可随时可能会受到刺|激变得癫魔,他猜她身上这异常十有八九和柳颐抑或是她身后的齐国有关,至于柳颐和翩翩说的他七哥被他所杀,哼,他萧荀都没做过,何来的杀害她七哥的事?这事他可不认,可若他将此事冒然捅给翩翩,那么一直以为自己是齐国公主的翩翩极可能会自我怀疑身份受刺|激,进而变得癫魔,与病情不利。他可不能冒这个风险。其二,他派去她殿里盯梢的暗哨将她身后的人柳颐严密监控起来,可柳颐是齐国皇子,他若寻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很难将其抓捕扣留在秦国,那么他便不能透过柳颐查清翩翩身上的疑团。这也是这几日他按兵不动的原因。而翩翩嘴里说的那齐国人明面上打着想打秦国的小旗,背地里指不定再筹谋着什么。至于柳颐?想和他斗,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挨过今晚。萧荀眼睛眯了眯,眸底闪过一丝嗜血的暗芒。“那翩翩无话可说了。”然而,根本不知萧荀想法的柳翩翩,听到萧荀的话,希翼的眸色瞬时暗淡下去。她早知萧荀不会答应,可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试一试,得此结果毫不意外。正心头一团乱麻,忽瞥见御案上正摊开着的行兵作战图,心神被什么狠狠一撞,呼吸霎时变得急促。若她将这张地图偷走给五哥,那么那么,齐国便有可能战胜秦国这念头冷不丁的从混沌的脑海中钻出,柳翩翩却猛地打了个激灵,立马否认掉。若她当真将地图偷了,那么战争中惨死的人定是秦国百姓。她齐国百姓是人,难道秦国那些无辜的百姓就不是人吗?她毕生修养不允许自己做这等卑劣的事,可五哥还等着等着她偷地图告知军情方便齐国。“翩翩在看什么?”心神正煎熬着,忽听萧荀轻哼一声,似对她愣着出神感到不悦,脸凑过来狠狠咬了下她唇角。柳翩翩猛地清醒过来,急忙撇开眼:“没看什么。”语气生硬,却乖觉的似个幼猫,软绵绵的令人想多逗逗,萧荀本就肖想她好几日,又见她今日罕见的乖巧,顿时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将怀里的人吞吃了。他强行逼自己移开盯着她雪白颈子的目光,瞥了眼那摊在御案上的作战图,岔开话口道:“你看的懂这个?”柳翩翩当然看不懂,倏然被萧荀撞破隐私,脸上又是一烫,失落的摇了摇头。若她懂这个,最起码可以给五哥说说萧荀的步兵阵,让我哥提早做防范,届时齐国定不会输得太惨。“那朕教教翩翩。”这念头刚一落下,萧荀骤然一笑,他脸颊贴着她脸颊,抓过她的手指着作战图上画着红色标记的地方,得志满满颇有些炫耀自己本事的模样,朗声道:“这里是秦国关瑕,此路上通秦水,东通益州,西临十万里大山,是绝佳的战略要地,若朕牢牢守住此地,届时若有敌国攻进秦国,运送粮草的船只源源不断的通过秦水补给战需,益州的兵可辅助此地作战,任凭敌国的军再猛烈进攻,朕保证令他所有兵士有来无回。”这番话落入柳翩翩耳中,却不吝于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秦国关瑕紧邻齐国边陲,若他父皇发兵攻秦国,必是从关瑕攻入,萧荀说这番话就是在暗示她齐国此战必败!必败,必败?那么她齐国三万兵士的性命柳翩翩霎时惊的一个坐立不住,险些双眼一黑从萧荀腿上跌摔下去。“不过,此地也有个弱点,若天气晴朗,秦水运送补给的粮草便无碍,可若碰到连雨天,秦水河水暴涨,运送粮草的船只就不能开船了,到时关瑕粮草断绝,兵士们便无甚可吃,便没力气打仗。”萧荀似没留意到她神色,忽然皱眉尔自嘀咕一会儿。他似又想到什么,眉峰一展朗笑道:“幸好这几日天气晴朗,朕的粮草可以补给过去,多屯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刚被震的六神无主的柳翩翩闻言后,却醍醐灌顶,混乱的脑袋霎时变得清醒。两军对战最紧要的不是兵士多少,而是粮草!若没了粮草,那么此仗暂时就打不起来!若她将此地粮草在连雨天供应不及的消息透露给五哥,那么萧荀断了粮,便暂时打不了仗,她再寻机会回齐国去父皇面前调停此战,说不准此战便不会发生!柳翩翩想到这,仿佛胜利的光芒就近在眼前,难掩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忙又将目光投在作战图上,想要将那地方的粮仓位置看清楚。萧荀却忽的将她拦腰抱起,换了个姿势,霎时,她的脸转过去面对着萧荀,却是一眼都看不到地图了。萧荀颇有些委屈的抱怨:“朕明日就要去打仗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翩翩也不关心关心朕?给朕说点贴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