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梦榆道:“祖父遗愿,我可不想又担个不孝的名声。”她笑了笑,“算啦,看他那样子,早晚要走无情的,到时候不用我来说,他自己也会……”白姝颐走到窗前,撩起珠帘往外看了看,不出所料下面又是一阵吹捧之声。她忽然问:“你们归雪那位,孟越思来了吗?”乌梦榆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笑着说:“你看上孟师兄了吗?”“师兄是挺好的,但是他太忙了,宗主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在归雪都常常见不到个人影,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也太受苦了。”白姝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又幽怨又无奈。算算日子,乌梦榆和这位好友也有一年未见了,这时候来了八卦的兴致,又问:“你之前不是和那个,碧落洲那个谁,狐狸精在一起吗?”听风的毛顿时立起来了,大喊着:“谁谁谁?碧落洲的狐狸,是白狐那一脉,还是红狐那一脉啊?”白姝颐冷笑一声:“那人说他更喜欢听琵琶,问我能不能改练琵琶,我把他踹回碧落洲去了。”乌梦榆笑得乐不可支:“原来是这样啊,那没办法了,你再看看有没有别派的……嗯……青年才俊吧。”白姝颐向她招手:“来,你过来。”她们二人站在风雨楼的窗台上,望着下面或谈笑风生,或是喝酒猜拳的年轻修士们。两张美丽的脸,同时出现在一幅画面里,仿若是夕阳来时最浓郁时候的晚霞色。白姝颐给她指着下面的人:“你来看看,就咱们十派会武这些男修,你看二十个,都不能看见一个能看的。”乌梦榆还是在笑:“哈哈哈哈是这样,良莠不齐,青黄不接,看着连你我见霜翘(五)小仙童将乐谱递了过来。乐谱上的字写得端端正正,几乎可以说是比照着楷书的模板写下来的。白姝颐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是哪派的弟子?“仙童答:“蓬莱的,看起来是使剑的。“白姝颐:“怪不得呢,乐谱解的是风花雪月之音,字写得如此规矩,当是个没有风骨、剑意不纯的人。”她轻轻拿起一颗瓜子,把它慢慢地剥开——“蓬莱的剑阁是越发衰微了。”乌梦榆点头,也拿着瓜子嗑:“不是说来喝酒吗?怎么没有酒只有茶啊?”白姝颐:“徐知行说风雨楼的汾酒不够正宗,他特意去找了相熟的弟子买酒。”话音刚落,门被“笃笃”地叩响了两声。乌梦榆先闻到了一阵酒香味,极为浓郁极为醇厚,仿佛有一种刀剑过身的凛冽感。门开之时——那里站着个手提着两坛酒的年轻人,一身霁蓝色的衣袍,腰上悬着块游鱼样式的玉佩,一双桃花眼还似有情似无情。就连腰间别的剑上,也有叮叮当当响的剑穗。乌梦榆质问着:“徐知行你瞧不起我们吗?怎么今日只有两坛酒?“徐知行苦笑着:“两位姑奶奶,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们买的酒,可别让我到蓬莱第一天就破产了。“乌梦榆:“这还不简单,你就在这里摆个摊算命,给他们编一段什么十派会武大杀四方的故事,保你赚得盆满钵满。”这样的话本子在归雪也卖得很好,她的同门都很喜欢看。s徐知行将酒放在桌上,倒了三杯酒,才说:“不成啊,十方派以立心行走于世,我可不能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