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筠大佬,你也支持我把盒子再送回去对不对?这是我应该弥补风盈袖的。”兔子终于见到手指,当即抱住它,兔牙没什么章法地啃了啃。落雪这才愉悦地揉了揉兔耳朵:“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咱们这就去送东西。”他将那银色盒子又塞回了怀里,抱着兔子出了门。正门肯定是不能出了,有了上一次甩人的事情,这一次他们肯定会盯得更紧。好在他这院子是依山而建,只要爬上山顶,就只有一条下山的路,路旁边便是他翻墙进来的杉树林。然而他刚到山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坐在凉亭里。“落雪道友,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杯茶?”鹤归脸上带着笑,将对面的空茶杯倒满。他正在凉亭里煮茶,石桌上还放着一整套茶具。深褐色茶壶被烧开的水蒸气顶开了盖,哐当直响,鹤归也没有管它,反而是在炉底又添了根小木棍。这么看来,倒像是什么踏青游玩的文人雅客。既然躲不开,落雪索性抱着兔子坐在了鹤归对面。他将兔子放在腿上,捧着着杯底吹了吹。白雾向前缓缓飘去,杯口两片茶叶被他吹得打着璇儿,落雪唇瓣沾了沾。“好茶,清香韵雅,香气馥郁……是南海特产的‘玉鲛人’吧?”云霄宗的二长老柳玉凌最爱收集天南海北各种茶,邬蝉有时给落雪送东西,会随手顺点给他。老实说,挺苦的,落雪并不喜欢。“正是。”鹤归笑道,“道友若喜欢,这还有一盒今年新采的,就送予道友了。”“多谢道友心意,此物贵重,在下万不能收。”“一盒茶而已。”鹤归说着,一旁的茶箱里飞出一半透明小罐,飘至落雪桌前。“只是我有一事想要请教。”鹤归放下手中茶杯,笑容收敛些许,“离开长街后,落雪道友是去了翠羽门吧,风盈袖和你说了什么?”重点来了,总算不用再虚与委蛇。落雪心里不耐,很轻易的走了神。他的手放下桌面,揪了把毛团般的兔尾巴,又顺着尾巴根,从下往上一点点摸着兔子柔软的肚皮。肚皮藏于身下,并没有那么多毛发,摸着软乎乎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翠羽门,那是什么?旅游景点吗?风盈袖并未和我提起过。”落雪脸上露出迷茫表情,“风盈袖只和我说长街热闹,我是凑巧赶上了,旁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好玩的。”肚子是兔子最脆弱的几个地方之一,不管有没有记忆,他都不喜欢被人触碰。修筠转身要对着落雪挥爪子,爪子快碰到指尖又停了下来。他抬头,却见着人类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威胁,手指是动也未动。这让他很是气恼,兔子嫌弃地踢了脚落雪的手,蹲在了他双腿之间。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从落雪大腿根直窜至脑门,他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双腿紧绷。落雪飞速低头瞥了一眼,只见兔子拿脚开始踩他的……“是吗,既然如此,你那个白发朋友又去了哪里。”鹤归恰在此时开口,惊得落雪一个小小的激灵。他不敢在鹤归面前露出破绽,嫌人的手终于舍得从兔子肚皮移开了。落雪心中腹诽,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围魏救赵。然而兔子却并没有随之停下,反而是发现了落雪的异样,如找到什么乐趣一般。这使得落雪不得不伸手抓住修筠两只后腿。没一会,另一只手也放到了桌下,加了两只前腿。他脸上一面保持着如常的笑,一面对鹤归道:“你问我道友,他将我送来翠羽门后就自行离开了……我也不知他去了那里。”落雪说的理直气壮,表情也疑惑的恰到好处。鹤归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他正想再问两句,对面人突然放下茶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兔子站了起来。“茶也喝了,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落雪说罢转身离去,得找一个僻静地,好好和这兔子算账。然而刚走下亭子台阶,他却听见身后人道:“既然如此,天已渐亮,落雪道友不如留在千贺宗好好休息。”一直淡定的狐狸终于明显的露出一丝不满,他皱眉转身:“为什么?你是在软禁我?理由呢?”“说得严重了。”鹤归笑容不达眼底,“落雪道友心思玲珑,自然知晓我是为你考虑。”从第一眼在凉亭中见到鹤归,落雪便猜到了这个结局。他能说得天花乱坠,却抵不过鹤归从一开始便铁了心拦他。鹤归不喜落雪,从第一面起就不喜。但这并不妨碍落雪听到他真这么说后的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