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轻笑了一声,他的笑容就像是濒死的天鹅一般绝望而美丽。拼死一战哪,不过就算死,他们也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慕轻飏看到水月拔剑向自己冲来,竟下意识地伸手想将他揽入怀中,可惜冲到他面前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森冷的剑气,勉强压下心底的那丝悸动和悲怆,提剑迎了上去。水月的所有招式几乎都是他亲手教授的,所以两人的打斗看上去居然更像是对练一样,出招拆招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慕轻飏还是那般温柔神情的眼神,却已经无法波动他的心弦,“云儿,跟我回去吧,你打不过我的。”“是吗?”水月轻笑一声,“的确呢,你可能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说着,他的招式陡然一变,居然直接撤了防御,空门大开,可是慕轻飏的剑已经到了面门前,几乎避无可避。看到这一幕,慕轻飏简直连呼吸都快要被吓停了,生生忍着真气逆流的风险改变了剑势,堪堪从他脖颈处擦过。水月在于他侧身擦过的一瞬间,运足内力于掌心,狠狠向他颈后劈去,然后头也没回直接冲向慕卿寒。慕卿寒看着向他劈头砍来的剑,仅仅是微微一侧步,就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剑势,然后闪电般出手握住他的脖颈,满眼的不屑与嘲讽,“怎么,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这点本事么?真是……让人失望啊。”“呵呵,”水月轻轻扯起嘴角,“让你失望了,那还真是抱歉,所以……来陪我下地狱吧,怎么都是我赚了……”随着他的话音落,慕卿寒陡然觉得自己内力运行居然有了些许停滞,顿时大惊,狠狠将手上的人甩了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从他刚刚掐住水月的那只手掌开始,一种黑色的纹路,就像流动的液体一般迅速向上蔓延,不过几息时间,居然已经包围了整只手臂,蔓延速度还在加快。慕卿寒大骇,伸手封住了几个大穴才勉强止住,当他准备逼水月交出解药的时候,发现人地上倒了一片黑衣人,而水月已经不知所踪了。顿时,慕卿寒发出了极度愤怒地嘶吼,多少年了……从来无人敢,也无人能伤他,居然被这么一个废物……突然出手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属下吸到掌心,生生捏爆了他的喉管,才觉得怒气稍微平息,随即朝着空气吩咐道,“把他给我带回来,只要不死就行。”空气波动了两下,随即又归于平静。水月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又抢了一匹马,才得到片刻的歇息。幸好在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他算准了慕轻飏不敢让他死,又看清慕卿寒自大到自负的性格,他自然觉得没有人能够伤到他,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否则怕是连一掌都接不下。刚刚慕卿寒将他甩出去的时候顺便还拍了他一掌,现在他浑身真气紊乱,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用手背随意擦拭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从怀里掏出一颗雪莲丹服下,才觉得好受的多。感觉到后面追兵在不断拉近距离,水月的眸光越发冷凝,若仅仅是这批杀手,没人是他的对手,可是武功再好的高手也经不起车轮战,况且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再经过几场恶战,怕是就真的撑不下去了。突然,马儿发出了一阵哀痛地嘶鸣,两只前蹄直接跪了下来,水月忙在马背上借力飞起,才消除了冲劲。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十多个黑衣人,他们身上的血煞之气比他之前看到的七杀阁众人,浓重地多,果然,血煞宗,就是一群疯子。握紧手中的剑冲了上去,一番恶斗之后,水月付出了三道伤痕的代价将他们全歼,感觉到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用力摇了摇头,必须趁着下一批杀手还没来的这个断层,赶紧离开。一场又一场恶战,水月的内力已经被耗完了,他现在完全是凭着一股精神力在支撑,剑招还是一如既往地狠准,突然,他的剑被磕飞了出去,眼看着那把刀就要捅进他的身体里,他却突然笑了。笑得无比肆意张狂,充满了邪气与恶意,只见他慢慢伸出手,然后朝那人轻轻一挥,宛若情人般轻声低喃道,“哎呀呀,为什么偏偏要选那么难看的死法呢?真是可怜……”那名杀手听到了他的低语,却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就在下一瞬,他突然感觉一阵威力巨大的飓风向他袭来,无数如刀片般锋利的风刃切割着他的身体,剧痛从伤口传到大脑,他却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