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寒灵子以为那人只当是被吓着了,在这荒郊野外突然遇到什么,是人是妖也没那么快分清。可当李亦行衣衫不整的赶了过来,那人透过他看到李亦行还满是惊喜叫着李亦行的名字时,寒灵子就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李亦行是真的里面只穿着了件亵裤外裹了件长袍,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当映入眼帘是那一抹墨色,李亦行刚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你刚去那儿了?”李亦行上来第一话逮到(抓着)就问寒灵子这个。寒灵子撇过眼去,不去看他那衣衫不整的样子,侧侧淡声道:“找些吃食。”“亦行……是……是亦行你吗?”那人一下打断了寒灵子的话。其实刚才过来之时李亦行便看见了除了寒灵子外还有旁人,只不过先顾着最重要的事。李亦行循声望去,看着那嘴里叫着他名字那人,把他上下打量了番,问道:“你那个?”“我……我呀!苏观生!”那人说这话时口音变了,变成了李亦行最熟悉的那种。经他这么一提醒,确实看着有些眼熟。听着那耳熟的口音,李亦行虚着眼想想道:“哦……你那位?”那人不甘心,他怎么能把自己给忘了?苏观生:“我呀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你教我识字还嘲笑我字写的太开,把自己名字写成了苏又见。”李亦行反应了一下:“哦,我还是认不到你(不认识你)。”苏观生急了眼泪都快要夺眶而出,这么些年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在见面时自己一眼便认出,却没想到对方早已不认识了自己。要说李亦行没有一点印象那是不可能的,大概迷迷糊糊地是有那么个影子。不过还说他教人认字,自己这方面就是个歪克儿(很差劲),不然怎么会把兲山认成王八山?还教人识字,这就怎么听都像是假的。苏观生吸了吸鼻子,又道:“那年家乡发大水,灾后没过几月你便离乡而去。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从那以后想在见到你,便成了一种奢望。什么都不提还好,偏是提了那年水灾,有些该想起的事和不该想起的事都一股脑涌入李亦行脑中,“是你娃儿嗦(是你呀),天天没事就爱哭那个。”苏观生呜咽着忙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原来你还记得。见此寒灵子也该知道是故人久别重逢的场面。他低头看了看手上正拿着的菌菇,那两人叙旧自己待在这儿也是多余,现已是下午在过些时辰太阳便要西落,自己就趁着天亮未黑之时去做些吃食出来。寒灵子刚一转身,李亦行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李亦行是真的怕等下找不见他,自己又该慌了。“做些吃食。”寒灵子捧着一叶菌菇拿给李亦行看,可这一抬头没看到李亦行的脸,到正对看到他衣裳松垮露出的小片胸膛。李亦行衣服本就没穿好,稍微动作幅度大点衣服就会梭(就会滑)。寒灵子赶紧撇过眼去:“衣服,太过失礼。”李亦行这时也注意到,立刻松开抓着寒灵子的手去整理自己身上衣,看着寒灵子那样搞的自己跟耍流氓的一样。一旁的苏观生目瞪口呆道:“你……你们认识?”显然他口中说的你们是指李亦行和寒灵子俩,李亦行顿了顿朝苏观生点头道:“对啊,咋个嘛?”苏观生停在原地,他双眼直直看着李亦行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李亦行还有些衣物落在岸边,还要返回去拿才能穿戴。在这荒郊野外还能遇到昔日熟人也算稀奇了。其实说实话,对于苏观生这个儿时玩伴的印象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接住,他就已经落在了地上,还是脸先着的地磕得满脸青头包,他就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拉他回去又不愿意。反正记得是左额上还磕出个约一寸深的口子来,也是刚才他把鬓角挽起来给他看李亦行才想起来,原来那里一直留有疤痕。从那以后这个人便就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一有空便要来找他玩。可他小时候是个哭包遇事只会流眼泪,只晓得当时自己很烦他这点不愿意和他玩,可他每天依旧会到他家门前来找他就蹲在门口。那时母亲看到就会说自己:“若是不愿意跟别人一起耍,要跟别人说清楚才是,如此耗着叫人干等?”他不服气总要辩上几句:“我跟他说了,我不想跟他耍,他自己要来我。”这时母亲就会捏着他的脸,佯怒道:“那就是你没说撑头(没说明白),你表我不晓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会儿说不愿意跟别人耍啰,一会儿两个又耍憨咋劲(玩的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