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的安排绝对的出色。“我换好了,走吧。”听到凌荼的话,林薪绛便急忙回头,便呆住了。凌荼一身青色收腰襦裙,裙边用金丝绣有花纹,腰间点缀着流苏,乌黑如瀑的长发被简单地绾起,露出修长的后颈。她平日里大多穿着宽大的道袍,给人一种不可亵玩的谪仙之感,却不知这宽大道袍之后是如此的身姿娉婷。洛神赋中曾这样写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林薪绛读书少,却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阿荼刚好合适。“怎么?这样不好看吗?”凌荼看着林薪绛呆呆地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好看,我还以为是仙女姐姐下凡来了。”林薪绛神色明媚,眸中全是光亮。“你又学那北冥锦,油嘴滑舌。”凌荼嗤怪地看她一眼,红霞布满白皙的玉颜。她穿裙的次数甚少,但作为女子,想要在特殊的节日里好好打扮一番给特别的人看,是人之常情。所以,她不想穿男装,她想把特别却又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林薪绛面前。“稍等,我为阿荼描眉。”林薪绛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镜子前,让她坐下。“你刚刚不是说时间……”林薪绛俯视着她,眸中满是认真:“阿荼,我想为你描眉。”凌荼败于林薪绛眸中的认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林薪绛微微抬起凌荼的下巴,细细为她描眉,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一时间室内极为安静,两人距离极近,鼻息相接。凌荼觉得林薪绛是一个反差很大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看着成熟,有时却像小孩一般幼稚,还喜欢撒娇,可偏偏喜欢把很多事埋在心底,独自承担,看着不正经,但关键时刻却非常值得依靠与信赖。林薪绛停下了动作,细细地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留下一片滚烫。凌荼见惯了林薪绛的明媚,妖娆,却很少见她如此温柔。“我再为你涂些胭脂吧。”她再度开口,火热的目光似乎能把凌荼点燃。未待凌荼点头,她便已拿出了胭脂。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凌荼的嘴唇,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指尖很凉,但所到之处皆是滚烫,这滚烫的火焰似乎还在往凌荼的心尖燃烧,让她一时有些无措。林薪绛再次停下了动作,又看了许久,直到凌荼轻声问她:“可以了吗?”“可以了。”林薪绛的目光随之离开,她呆呆地,似乎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凌荼笑着,向她伸出了手,道:“那走吧。”林薪绛这才如猛初醒,慌忙抬起手,冰凉的指尖碰触了那只向她伸出的手,然后又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但却被对方那只温暖而又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与那柔软的触感一同席卷林薪绛的是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凌荼歪头看她,似乎有些不解:“怎么了?”“走吧。”林薪绛从储物袋中拿出面具,把目光投向远方,交握在一起的手变为了十指相扣。越是与阿荼相处,就越是欢喜。无论是前世今生,林薪绛都已是中毒不浅,唯有不再注视着她,才能勉强抑制住那狂跳不止的心脏。“红红,我们接下来去何处?”凌荼侧目看她,美目流盼间,玉颜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林薪绛想,她最应该做的计划是想想如何把阿荼藏起来。“我们去……明月楼。”林薪绛戴上了面具,掩饰住了微热的脸颊。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大师姐是不用说话也能反撩的大师姐。画眉林薪绛又是画眉又是涂胭脂的,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当二人离开客栈时,大街小巷已是人山人海,随处可以看到带着各色面具的人,而且大多都是穿着极为华美庄重的服饰。整座城市都被极为喜庆的红色点缀,明明还是白天每家每户却都挂上了各色花灯,整座城镇就是一片灯的海洋。北冥锦告诉过林薪绛,明月楼是这坐城市中最高的建筑,可以把所有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听说,每逢结缘日还有才艺展示,所有的青年才俊都会登台表演。台下的人若是对台上的人心仪,则可摘下面具观赏,摘下面具的人越多,则证明台上的人的人气越高。林薪绛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也不打算上去表演,但怎么说也是个著名的地方,去看看总不吃亏吧。于是,林薪绛计划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明月楼。林薪绛与凌荼还未进入楼中,便听到女子哀婉凄美的歌声,好似黄鹂婉转,又好似猿猴哀鸣,悲壮而又寂寥,使人心中莫名就升腾起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