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舒医生,你说嘛,我们又不往外说。”没了陈竹青的黑脸威胁,几人哄得更厉害了。舒安咬着筷子,磕磕巴巴地说:“长得好看,会弹琴,做事认真,对家人好……”她的声音一点点小下去,后面几个词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想说‘对我很好’,可说了一半就被陈竹青打断了。他摆手,“可以了。问的够多了。”向文杰明显没听够,“舒医生都没说完,你别打断她嘛。”“我说够了。”陈竹青嘴角仍勾着笑,语气却冷到了极点,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向文杰悻悻道:“我们一个宿舍,你有对象都不跟我说,我现在问问还不行了?”陈竹青笑开,“她们卫生所有单身的医生,我帮你介绍一下?”向文杰眼睛一亮,举杯碰了碰他的,“一言为定。”梁飞燕在一旁啧声连连。她一来就看到放在客厅的吉他了,趁着酒兴邀道:“陈总工会弹吉他啊?弹一首呗!”陈竹青拉着向文杰一起,“好啊。我弹琴,他唱。”向文杰外向得很,对自己的唱功又极度自信,没事就在宿舍嚎两嗓子,一听要他唱,乐不得地端起范来。他抓着筷子作话筒,递到嘴边,清了清嗓子,说:“给你们唱一首陈洁灵的《今晚夜》。”梁飞燕鼓掌,“哎哟。不得了了,还唱粤语呢。来,让我这个广东人检验检验,你的粤语水平。”向文杰咽了口唾沫,有些后悔选这首歌了。梁飞燕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比他说得还标准,他都忘了她是地道的广东人,就她那不饶人的嘴,一会指不定怎么损自己呢。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向文杰只能自认倒霉。他大手一挥,指挥道:“陈竹青,奏乐。”“谱还挺大。”陈竹青笑笑,单脚翘起,将吉他架在上面,一手按在琴颈,一手撩拨琴弦。向文杰选的这首歌的歌词特别应景——“同聚畅饮今晚夜莫理今宵星稀月也斜寻乐趁万花娇俏知否明天一过花就会谢同乐碰杯今晚夜就趁美酒芬芳香四射能尽兴就开心笑知否明天一到花亦会谢。”每首歌的粤语词,都是他比对着《粤语正音字典》一个一个字学的,又跟着录音带唱了好几遍。虽谈不上地道,但基本上没什么跑偏的。梁飞燕嘴角勾起,鼓掌更热烈了些。向文杰听到掌声,大胆放声唱。歌曲节奏轻快,几人听不懂歌词,但全都跟着摇摆起来。向文杰唱了两遍停下,他举起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在氛围了烘托下,舒安忍不住也倒了一小杯酒跟他们碰了碰。可她的一举一动全被陈竹青盯在眼里,她只喝了小半杯,陈竹青就按住她的杯子,小声提醒,“可以了。”舒安松手,陈竹青捏着杯子将酒倒进自己杯里,一并喝了。向文杰扬起下巴,挑眉问道:“怎么样?我的粤语还可以吧?”梁飞燕听过不少人学粤语歌,他还真是听到的最标准的一个,她就是想挑刺也挑不出来,但她也不想夸他,随口说:“麻麻地啦……”向文杰哼哼两声,“最好是只有一般般啦。”第二天还要工作,几人吃完饭唱了歌就散了。—舒安已经做了这么大一桌饭,陈竹青自然包下了洗碗的活。“今天辛苦你了。你去洗澡吧,这个碗筷我来收拾就行。”舒安不胜酒力,只是那小半杯,脸颊就泛起醉酒的酡红,她含含糊糊地说:“好哇。那你洗完还工作吗?”“不了。”陈竹青没醉,可脑袋也支撑不了工作。舒安眨眨眼,“那你一会要陪我睡觉吗?”“会的。去洗吧。乖。”陈竹青看她走路有点晃,担心地问了句,“要我帮你吗?”舒安下意识地捂了下胸,“洗澡怎么帮……”瞥见他眼底的失落后,忙收手,踮脚在他侧脸啄了下,“我先去洗了。”—晚上两人躺在一个被窝说悄悄话。大概是喝了酒,两个人晕乎乎的,但很兴奋,都睡不着,话不由得增多。陈竹青搂着她,“既然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为什么当初不选我?”舒安咬唇,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非常小,“我不喜欢靠同情博来的喜欢……”陈竹青酒喝多了,听觉迟缓,压下身子仍没听清,“你说什么?”舒安仰头,贴上他的唇,“我喜欢你。真的。”陈竹青张嘴含住她的,纠缠了会,恋恋不舍地松开。“嗯。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