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交易?”宋景桓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一派无辜。看见他这副样子,钱宝儿有气都没气了。宋景桓又一脸无辜地说道,“娘子若想买些什么,就要等下次集市,咱们赶早些去了。这儿比较偏,比不得娘子的故里太平镇那般繁华富庶,不过娘子莫要气恼,你所需要什么尽可与为夫说,为夫一定尽量满足你。”钱宝儿嘴里嘀咕,“我想要钱,我想要死老头的那把胡须,你能给我么?”“娘子需要钱么?”宋景桓仿佛似乎是听见了她自顾自的嘀咕,从身上摸出来几个铜板递给她,“娘子,我母亲生前时常告诫我,若是娶了妻便要把家交给娘子来管,从今往后咱们家的银钱都归你管了。”那这几个铜板是几个意思?“这是咱们家所有的银钱。”怕她不能理解这钱的重要性,宋景桓又解释道。“……”钱宝儿半边脸都快抽筋了。就这几个铜板他也好意思说让她管家……“娘子别难过,这只是今日的,我还有给人代写书信的活计儿,也会抓点鱼砍点柴,不会让你受苦的。”钱宝儿要哭。住这里已经够苦的了,居然还要过得这么拮据清贫!这日子没法儿过啊!坑爹不及爹坑苦。宋景桓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轻轻叹了口气便进屋去了,等他出来时,身上背了个小包裹,正是方才钱宝儿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发现的文房四宝。“娘子,村东头的李奶奶要给她苏州城里的大外甥写信,我这会儿得出去一趟,写一封信还能赚个两文钱的,不过我定能在晌午前赶回来给你做饭的。”钱宝儿生无可恋地摆摆手,心里巴不得他快点走。他不走她怎么找机会溜走?“这里地处偏僻,路不好走,娘子出去散步也莫要走远了,否则迷了路进了山遇着野兽就不好了。”某汉子却是万分不舍得,一步三回头。钱宝儿兴趣缺缺地答应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书呆子一走她就自由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小心脏都要软化了等他走远了,钱宝儿怀揣着全部家当,随便收拾了几身能供换洗的衣服就高高兴兴地出了门。仿佛捡了元宝一样兴高采烈。但是,信心十足壮志满怀的钱宝儿刚走出门就傻眼了。四面都是山,山前只有两条小路弯弯曲曲凹凸不平,这路通向哪里都不知道。到底哪儿条是进山哪儿条是出去的?大山脚下从来不缺猛兽,这要是真贸然进了山,说不定还不够给野兽塞牙缝的。钱宝儿一下怂了。想转回去,但一想到钱老头对她干的事,她心里就燃起一团火,拉了拉肩头的包袱,心一横冲天上比了个拳头。“姑奶奶我就不信了,我还能运气差到真走进山里被猛兽给吃了!”喊出这句之后,她兴致冲冲地选了左边的路。待钱宝儿的身影走远了,树丛里突然传来哗啦的声音。本来背着文房四宝出门要去给人代写书信的宋景桓气定神闲走了出来。嘴角还扬着浅淡的笑意。这个钱罐子当了二十年钱家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突然被丢到穷乡僻壤,要钱没钱要啥没啥,这会儿唯一管着她的人都走了,她要是能坐得住,她就不叫钱宝儿了。他的身后还跟出来一名身穿玄色衣裳的年轻男子,腰佩宝剑,一脸英气,对他又甚是恭敬,应该是他的护卫。“主子,需要跟上夫人么?”“不用,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回。若是夫人回来,记得别让她发现你。”看了眼钱宝儿离去的方向,宋景桓交待一句便走向右手边的路。护卫张嘴想喊他,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是。”……主子的心思,真叫人看不懂。不过,主子一贯便是如此的。夫人嫁了他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信誓旦旦溜出小院的钱宝儿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转了半个时辰,最后莫名其妙地又转了回来,眼看着自己的终点和居然是同一个地方,她愣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我去!“我怎么走来走去又走回来了!”那半天累成狗不是在瞎转悠么?!侍卫韩恕本来正在考虑如何落棋子,看见突然出现在柴门外的钱宝儿,惊讶地手一歪把棋子都给吓掉了。“主子,夫人她这是……”“嗯,她不会认路。”不,不会认路?短短六个字,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却惹得韩恕嘴角一抽。夫人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