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爬起来,扫扫自己身上的尘土,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我为什么要道歉啊?我做错什么了?”堂堂太平镇第一恶霸钱家大小姐也不是白混的,哪儿能被这么点段数就给吓住了。倒是那个胖婶口中一口一个的“三儿”,小手拽着她娘的袖子,一脸惊恐地盯着钱宝儿看,活像钱宝儿对她做了什么了不得不得了的不可描述事情似的,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娘……”这声娘叫的楚楚可怜,眼眶那么一红便梨花带雨,这仿佛是在告诉胖婶说,就是这个人欺负我!宝儿姑娘就郁闷了。明明是她先被嫌弃了,怎么她就想问个清楚,就变成欺负人了?女孩子的眼泪还可以是这么用的。学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胖婶得到女儿的证实,就更加不依不饶了,扯着嗓子大喊道:“大家都来看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野女人到了咱们山茶村,欺负了我家三儿还嚣张得很,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她扯着嗓子这么一喊,四周的房子里钻出来好多村民,纷纷看着这边。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就开始议论了,“胖婶家的三闺女可是出了名的胆小,怎么还有人会欺负她?”“可不是嘛,那个小姑娘是哪儿来的,瞧着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欺负人家小姑娘,不要脸的很咧。”“不就是说嘛,一个外来的人居然跑到我们山茶村来欺负我们村的人,也不看看我们山茶村的人都是什么人,你可不要找错地方了哦。”有人说了个开头,后边儿的其他人便人云亦云,你一句我一句的使劲火上浇油,话也是越说越难听。……嗯,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诚不欺我。钱宝儿扫扫衣服上的灰尘,处变不惊。“咦,你们看,那个不是宋秀才家的娘子么?”不知道是谁认出来钱宝儿,忽然喊了一句,指责声忽然就安静了。众人齐刷刷看着钱宝儿,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就是宋秀才的娘子?”胖婶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她女儿,但其实她脸上那坨肥肉把五官都给撑开了,也看不出来是不是震惊了。“上次也是她对不对?”三儿弱弱地看着她,像是又默认了什么。钱宝儿不期然皱了皱眉,便听见有人说道:“宋秀才的娘子,就长这样啊?”言下之意大有:“也不怎么样”的意思。长这样是哪样啊?她长这样怎么了,招谁惹谁了,轮得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路人甲来对她的长相指手画脚。她可是钱宝儿,不是什么大街上随随便便拉来的阿猫阿狗。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哦。就见钱大小姐双手往腰上一插,两个圆碌碌的大眼睛就瞪向那个说“宋秀才的娘子,就长这样啊”的大婶,“大婶,你说谁就长这样?我长这样是哪样啊?我长这样配不上我们家相公,难不成就你长这样的配得上他哦?”“你,你这小姑娘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乱讲话呢!”那位大婶哪儿见过钱家大小姐这样单刀直入不留余地的,脸一下都绿了。“大婶,你家的闺女偷偷喜欢我们家相公很久了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惦记我们家相公也很久了,像你这么丑的人都能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长这样多合适。”这下那位大婶别说脸绿了,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你你你,你话可以乱吃饭不可以乱说的,我们家闺女可是清清白白的还没嫁人呢!”这可比黑土地里挖出来的还要难看。“好意思偷偷暗恋不好意思承认么。大婶,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骗得过谁哟?”“你你……你这小姑娘……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大婶原本也是牙尖嘴利的人物,准备了一大堆话,可是她哪儿遇见过这样的对手哦,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时词穷了。角落里,某汉子嘴角划过一抹无奈的笑容:他们家的钱罐子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欺负得了的。这丫头的战斗力形成可不是一天两天。太平镇第一恶霸,绝非浪得虚名。……钱宝儿噘了噘嘴,一脸无辜,“大婶,我有名有姓,娘家姓钱,夫家姓宋,你可以叫我钱娘子,也可以喊我秀才娘子,可我不叫胡说八道啊。”大婶的爪子抖如风中落叶,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懵逼了。钱宝儿趁机没事人一眼回过头看了肥肉胖婶一眼,又把她怀里护着的三儿给打量了一番,胖婶凶悍地瞪了她一眼:“你还想干什么?你别仗着年纪小就胡来,你就是有宋秀才撑腰我们也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