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自觉理亏的钱大小姐都不反抗了,把手上的绷带拆了丢一旁,老实巴交地穿上衣裳、利落洗漱,然后往饭桌前那么一坐,宛若石化风中。新鲜出炉的朝饭香气扑鼻,她只不小心嗅了两口,五脏庙就很不配合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出息!宋景桓盛了碗白粥放到她面前,她原本还卯足了劲儿想矜持一下,打死不能吃嗟来之食,可是这个万恶的书呆子竟然在她面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两面金黄的煎蛋。混入了肉沫的饼子,半个巴掌大,煎得两面脆,一股莫名的香气徐徐飘出来。钱宝儿吞了吞口水。再吞一次口水。……惨无人道啊!面对这种诱惑,她还能忍住她就不姓钱!钱宝儿心一横,也不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捧起大碗猛地喝了一大口粥,分明只是白粥,可是这粥入口顺滑得不可思议,根本不需要她吞咽就仿佛自己可以溜进喉咙里去了。咬一口煎蛋和饼子,美妙的味道充斥口腔。满满的幸福萦绕不散。钱宝儿很快就忘了方才的那一丁点所谓的矜持和坚持。在美食面前,一切都见鬼去吧!“嗝……”一通狼吞虎咽,以一个幸福满足的饱嗝结束。声音有点大,钱宝儿捂嘴,满脸的尴尬。某书呆子对着她淡淡一笑,“娘子准备一下,咱们待会儿就出门了。”说着话把空空如也的碗盘迅速堆叠起来,双手捧起往外走。钱宝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宋景桓去打水,洗碗。平凡无奇甚至可以说是平庸的事情在他做来,却像是有别样的风采。一举一动,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说不出来的帅气。啊!钱宝儿你真的是疯魔了!说好的赚钱就把这书呆子休了呢!她猛地拍拍自己的脸,蹑手蹑脚地原路溜了回去。太丢人了!钱宝儿你一定是见过的男人太少了!她在房间里折腾了有一刻钟,宋景桓便来敲门,“娘子,该出发了。”“来了!”钱宝儿一个鲤鱼打滚就翻了起来。宋景桓站在门口,袖子已经放下来,头发规规矩矩地梳起来,用簪子别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净清爽。钱宝儿往镜子里照了一眼,把不乖的几根头发扒了扒,挺直了腰杆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出门的时候,宋景桓还郑重其事地锁了院门,钱宝儿没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个院子有什么可锁的!穷成这样小偷都懒得光顾。宋景桓却煞有介事地收好钥匙,招呼着她往右手边的岔路走去。钱宝儿扭头看了看小院,再看看分岔路口,信誓旦旦地在心里记了一笔。首先是,右手边。宋景桓走得很慢,像是为了等她,宝儿贼特么心虚,这会儿她只要看见书呆子的脸,心里就会生出极其强烈的罪恶感,拦都拦不住。她清了清嗓子,假装若无其事的瞟了他一眼:“那个,你的脸,没事了吧?”宋景桓眨眨眼,抓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摸去,钱宝儿吓得抽回手往外跳了好几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让你摸摸看,就知道脸肿没肿了。”钱宝儿脸颊上飞上两朵红云:“不要脸!”哦,那就不要脸吧。某人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娘子的手软乎乎,手感甚好。钱宝儿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了。宋景桓却是不老实地走过去,主动牵起宝儿的手,她正要挣脱,他便淡淡说了一句:“娘子还是跟紧了为夫的好,万一走散了可就不好找了。”过往惨痛的教训顿时萦绕心头。自尊心作祟。钱宝儿打死也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根本不会认路这个事实。她抬头挺胸,也不试图抽回自己的爪子了,任由他牵着手。别说,书呆子掌心里虽然略有薄茧,但这手握住了,手感还是挺不错的嘛。掌心宽厚,大抵也代表了心胸宽广。不知为何,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书呆子像是越看越好看了。莫名地,让她想起那个足有盘子大的一张大饼脸。小胖子,你看,这世上原来还有除了你之外的男人牵了我的手。你不是说过等我及笄了就来娶我的么?我爹都把我卖了,如今就算你找到了太平镇,肯定也找不到我了。这个穷乡僻壤,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鬼地方。这么一想,她的心突然就惆怅起来了。……早知道那个死胖子这么不靠谱,她就不应该答应要等他。说不定小胖子这些年已经长成了大胖子,还娶了别人家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