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韩恕就也不敢站着了,一副听话照办的样子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钱宝儿见他吃得香,也不甘示弱,跟着大口大口吃起来。但吃完回去准备烧水洗澡的时候,她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那个叫韩恕的,他是伤的左手还是右手来着?她明明记得他是右手受伤吧,可他刚才好像也是右手拿筷子,而且好像一点都不痛的样子。这年头打猎的猎户恢复能力都这么强的么?好厉害哦。……洗过澡之后,钱宝儿就把自己放平在床上,宋景桓也是洗了个澡之后才进来,但却没急着铺他的床,拿了什么东西就出去了。钱宝儿从床上扑腾着坐起来,只看见他出去的背影,本想问他:“这么晚干什么去呀?”但是好像不太适合,她就没问。她又躺回去,对着红色的帐顶发呆。“娘子,”宋景桓的声音忽然想起,钱宝儿吓一跳坐起来,宋景桓像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忍不住笑道,“娘子,我去看看韩恕,他的伤口要换药,他自己换不了。”“哦哦,好啊。”钱宝儿有点呆滞,自言自语似的,“换药的话,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心里莫名有点高兴。书呆子要做什么,都会告诉她耶。“娘子早些休息。”“哦,好。”宋景桓没有再与她多说话,替她把幔帐放下来,吹熄了蜡烛便退出去了。看着屋子里一片漆黑,钱宝儿瞪了瞪帐顶,努力忽略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对自己唠叨了一遍又一遍,闭目睡觉。倦意袭来,没一会儿她便沉入了梦乡了。……客房里。宋景桓拎着一袋东西过来,韩恕连忙起身相迎,“主子。”宋景桓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沈括来过了?”“是,他来给属下换过药就走了。”韩恕老实答道。宋景桓闻言嘴角扯了扯,轻嗤道:“是怕见到我才着急落跑的吧。”韩恕:“……”主子一语中的,韩恕表示无言以对。宋景桓随手就把东西搁在了桌上,韩恕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连忙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口箱子,从里面单手抱出来一个象棋的棋盘。宋景桓带来的袋子打开倒出来,就是棋子。为了下盘棋也是怪不容易的。“今夜无事,陪我下盘棋。”宋景桓说着就坐下了。韩恕迟疑着坐下,边摆着棋子边壮着胆子问道:“那夫人那边……”宋景桓的手一顿,他心里暗自叫糟,连忙改口道,“韩恕多嘴了。”“嗯。”宋景桓淡淡道。今晚就让小丫头自己睡吧。连把嫁衣卖了换钱这种主意她都能想得出来,看样子是他对她太温和了呢。半夜里。钱宝儿突然有些热,而且翻来覆去都翻不动身子,像是被什么困住了。这念头闪过脑海,她脑子里的混沌一扫而光,猛地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宋景桓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睛。而且,她根本就没睡在床上,而是在地上!她居然跑来和书呆子抢铺盖?她是什么时候从床上掉下来的。“娘子也觉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时候补上了么?”低沉的嗓音在耳际环绕,钱宝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惊觉自己手里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滚烫。我我……不是啊。然而,不等她张口辩解,炙热的唇瓣已经覆了上来……爱在心里口难开这种亲吻是怎么回事?感情和之前不小心的触碰,完全不一样。热热的,头晕晕的,身上莫名其妙就像着了火一样。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体会。她好像,喘不过气来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近在咫尺的人又退开了。在头晕脑胀的混沌中,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直到脊背落在木板床上,钱宝儿才恍然回过神来,好像眨眨眼,再眨眨眼——忽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抱着她的人。“你你你,书呆子你想干什么!”某人“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泰然,“是娘子从床上滚下来的。”钱宝儿诚然以为:可以解释为得了便宜又卖乖。她一口老血不够喷:“……”这是什么歪理啊!我从床上滚下去你就可以趁机对我上下其手占便宜吃豆腐是不是!她迅速爬起来,双手叉腰站在了床上,“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书呆子。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某书呆子从地上也站起来了,满脸忧伤的叹息道,“娘子,分明是你半夜从床上滚下来,对为夫上下其手,这会儿睡醒就不认账了,哪儿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