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放心吧小姐,找姑爷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先好好休息,可千万不能伤了身子。”这样想来,昨夜确实一夜无眠,林静诗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怕伤着腹中孩子,于是不再坚持,听了雅荷的话好生躺下。大约休息到正午时分,她才被楼下的鞭炮声给惊醒,是何事?林静诗伸手推开窗户探身望去,不偏不倚正正巧,眼前出现了自家相公陆灏轩的身影,他骑着骏马,身着大红喜袍,胸前挂着红绸子挽成的大红花,这场面与同自己成亲当天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挂着的那份微笑和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却是自己平常不曾多见的表情。“相公。”林静诗胡乱的穿上鞋子,顾不得小腹处传来的隐隐痛感,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去,追上那长长的队伍,高声喊着,“相公,相公。”陆灏轩的身后为何会有一顶喜轿?他的夫人不是她吗?何况自己还怀着身孕,那是他的亲骨肉,这事情那男人明明也是知道的啊。可是无论林静诗如何放声大喊,那单薄的声音,最终还是会被震天的锣鼓声给掩盖。所以这就是原因吗?所以他像消失了一般连一封家书都不曾寄回。林静诗越走越慢,直到再也无力去追上他。“陆灏轩。”她伸手,什么也抓不到。怎么会?怎么会?林静诗只觉小腿发软,她想蹲下休息,却也不知是从何处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及时的握住她的胳膊,她又想抬头去看,可这阳光刺眼的让人眩晕,林静诗再也没有了力气,终于还是倒入了那个温暖又宽厚的怀抱之中。昏迷许久。林静诗想起自己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待到醒来之时,才看到雅荷一脸担忧的面容,以及老郎中在房内熬药而忙碌的身影。“小姐醒了?”“雅荷,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相公他。”林静诗还未说的完,雅荷的眼泪便开始止不住的往下落,她紧紧握住自家小姐冰冷的手心,想要开口却又不忍开口,远远站着的老郎中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悄悄的伸手擦去眼角心疼的泪水,生怕被林静诗看见。来去之间,房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放肆,你们拦我做甚?”陆灏轩在客栈房门口骂道。相公?林静诗听见陆灏轩的声音便慌忙起身想要去开门,结果还没等自己穿好鞋,陆灏轩便已推门进来。想起刚才的梦,又看看眼前日思夜想的相公,林静诗心里愈加的委屈。只是陆灏轩自进门开始,便无来看她之意,那男人径直走到桌前坐下,伸手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冷漠的模样,让林静诗眼角快流出的泪水又生生的给憋了回去。“相公,你,你怎么如此模样?”“我为何如此模样你还不知道吗?静诗,为夫对你一直心存夫妻之情,却没想到你竟写下这样一封书信来威胁我?”陆灏轩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纸,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林静诗一愣,却也伸手拿起此信,端详了许久才抬头问他,“这信里写的什么?”林静诗不识字,陆灏轩这才想起,再巡视这屋里随行而来的一群人,除了那老郎中似乎也无人能写下这样一番字字珠玑的信来,可是老郎中为人忠厚,断不会如此,再看这字迹笔力劲挺,想来并非出自他老人家之手,那么还会是谁。还会是谁,对他的事了解的这般清楚。“静诗。”陆灏轩想着既然林静诗不认得字,那也不必再让她知道的太多,只是默默接过她手中握着的那封信,放回自己身上后,又轻轻拍着她有些发抖的手背,换了番口气轻声道。“是为夫错怪你了,你向来温良恭俭又怎会害我,只是有些话为夫不得不告知于你,当年书堂旁一遇,你我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共结百年之好,只是你可曾记得凌君,为夫青梅竹马的恋人。”原来不是梦啊,原来她看见的那顶喜轿里头坐着的人,竟真是她自成亲以来便视为亲妹妹而一直照顾有加的安凌君啊。“我与凌君自小便已私定终身,你我之事是为夫负了她,静诗,你可能懂我的难处?”一句话比一句话可怕。林静诗愣住,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如何如何都抑制不住的眼泪如决堤般落下,林静诗轻轻抽回自己被陆灏轩握住的手指,朝雅荷摆摆手,示意送这个男人出去,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陆灏轩说的话如一块块朝她砸来的铁石,让她避无可避,只得生生挨着。“姑爷,你先走吧!”看林静诗满腹悲切的模样,雅荷只好开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