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下都扯的脸疼,林静诗实在是太疼了,所以连话都懒得再多说一句。“不说话了?认怂了?早这么乖乖听话多好啊?非得逼着自己挨顿抽?”“安凌君,痛快吗?”一字一句,都是一把刀,扎在脸上,扎在心里。“还不够。”“随你好了,这点儿苦头,我倒也不是吃不起。”其实安凌君会这么痛恨林静诗,也和陆灏轩有一定的关系,陆灏轩原本就是个布衣书生,穷困潦倒到揭不开锅的那种地步,两个人确实是青梅竹马,在遇到林静诗之前,村里的人也总是把两个人一块儿撮合,那时候的陆灏轩还是个翩翩公子,虽然待安凌君是极好,但也只是兄妹的程度,并无男女之情。安凌君虽然喜欢陆灏轩,但又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穷了,尽管自己也是个手脚麻利能赚钱的女人,但内心又不太愿意跟着这男人过苦日子,所以旁人撮合,两人也从头至尾没起过什么旁的心思,就只是这么相处过下来了。那时的安凌君曾经为了能多赚点儿钱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唱曲儿跳舞什么的都是常事儿,为了能傍上有钱的富商,出卖身体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有人要她,但也就是翻云覆雨的那几夜,给了钱,穿衣服就走人,除了安凌君自己对未来抱有无限的希望外,其余的人,都没想过要给她未来。把陆灏轩当备胎吧,至少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彬彬有礼的模样,虽是个穷书生,但好歹教书育人的活儿做着也有几分体面,年轻的时候多存些银子,以后实在没了出路,就和那男人凑合凑合也行。最初的安凌君就是打着这样的念头活着,结果林静诗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唯一的备胎被人抢走了,还是个自带光环,生来就比别人更要金贵漂亮的千金大小姐,呼风唤雨的模样,就是安凌君最最讨厌的那类人。有些人的心眼太小,就怎么也瞧不得别人的好。只因为自己生来就比别人多含着一根金汤匙,所以林静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陆灏轩和安凌君对自身身世发泄不满的对象,凭什么我做什么都得努力,别人却伸伸手就能得到,凭什么我为了生活奔走操劳,别人却挥金如土,大手一挥扔出去的钱比自己苦苦煎熬存储三四年的还要多?林静诗很不幸的成为了这个别人,不管自己多善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也白白做了个心胸狭隘的仇富小人仇视的对象。“吃苦?挨挨耳光对你来说也算吃苦?林静诗啊林静诗,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还真当这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有饭吃有汤喝。”“做什么?你真想对我用私刑?”房间四周放满的刑具让林静诗内心升腾起了强烈的不安感来,尤其是瞧见安凌君起身拿了一条长鞭握在手里的时候,她更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不过安凌君似乎还没打算就这么拿着家伙上来揍自己,只是慢慢吞吞的围着她走,然后从衣襟里又掏出一张写满了黑字的纸来。“我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今天给你几个巴掌都打的我手疼了,以后的仇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报,今天还是先说正经事吧,只要你要是乖乖听话签了这罪状,翰林院大学士陆灏轩的府邸你还是有资格进的,只不过啊,我做妻,你做妾。”“你觉得我会签?”“签不签无所谓,大不了用刑用得你不省人事了,我再拿着你带血的手指头一按。”“你按了我的手指,上公堂我照样能翻供。”“那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林静诗双腿一抖,差点儿瘫倒地上去。“或者我直接杀了你,然后送你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头。”“你……”“林静诗,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啊,这些大牢里让你认罪伏法的手段都是小意思,也只有你这样的小天使相信什么公理正义了,灏轩哥哥也是念着你们的夫妻情谊在,所以才想着给你一个机会,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要是真想弄你,不过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林静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官差,像是抱着最后的决心,一字一句的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幽州府衙,原来是这样的地方吗?我必须得认罪吗?我连说真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案子,都是这样破的吗?林静诗不敢相信。可是官差们的寂静又好像是在承认些什么,大脑里的空白持续性的存在,直到脖子都拧酸了林静诗才放弃的不再看那些面色为难的人们,她抬眼去看安凌君的时候,眼睛有些酸还有些涩,有些人就是骨子里生出来的自信,从来没低过头的人就不知道什么叫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