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长得很好看,尤其是拆了头发之后,柔顺的发丝倒是衬得那张剑眉星目,威风堂堂的容颜都柔和了几分下来,鼻梁高挺,嘴唇轻薄,眼睫扑闪几下跟是有蝴蝶停住一般卷翘纤长,林静诗想伸手去碰碰,结果手指头伸到一半,又自个儿悄悄的收了回来。她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静诗想,左丘荨那姑娘要真比起来,各方面条件都是要比自己好的多了,又年轻,又漂亮,还会医术,幽州城内唯一的一位女大夫,对沈临风倒也像是痴心一片的模样,两个人该算是个青梅竹马才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他都拒绝的那么果断,自己又到底是究竟凭什么被这样对待?难道是因为嫁过人?也怀过孩子,所以沈临风觉得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所以一起睡一睡觉也无所谓吗?对吧,反正也没人要了,或者说是,反正跟谁都是一样,所以就这么随便对待也可以吗?想法越跑越偏,越想自己心里还越难受。看着沈临风的脸,自己心里头五味陈杂的,林静诗叹了口气,正要再翻身回去的时候,沈临风却突然伸了手,抱住她的肩膀,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啊……”小小的惊呼一声。林静诗心脏‘砰砰’跳的跟要爆炸似得。双手护在胸前,虽然这个拦住的动作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好歹没那么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林静诗觉得自己还能喘上一口气。沈临风看起来倒像是真的睡着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林静诗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怕把对方惊醒所以动作也不敢太大,试了几回,发现越试人家的胳膊反而更紧的时候,干脆就放弃了。就这么睡吧……明天等他先起,自己多装睡一会儿,避开这么尴尬的场面就行。等林静诗找到自己放脑袋的位置,终于没在反反复复的动来动去之后,沈临风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伸手替林静诗掖好背脊处的被褥,手指头划过她的长头发,本是想要低头去吻的,可是脑袋刚刚低下一些,却又在凑近人家额头的瞬间又猛然停住。沈临风抬眸看着林静诗。沉思良久,最后他低声道。“还是留着吧,等你愿意的时候……好好休息哦。”好好休息。我其实……唉,算了,下次再说吧。林静诗有了沈临风,倒确实是能好好休息了,不过陆灏轩那头却是气的跟要立即发射的大炮弹一般,属于一个一点就着的状态,他在驿馆里躲藏了三天,好不容易等到脸上的伤消散一些之后,这才敢去幽州府衙再给郝大人摆脸色看。要说这沈临风也是胆大,旁人都说打人不打脸,他倒好,专挑脸打。“哎哟,陆大学士这脸上的伤是……”郝大人瞧见陆灏轩的时候正在喝茶,也是差点儿没忍住,茶水稍微喷出一些来,强咽下去更是呛了自己两口。陆灏轩被沈临风下黑手给揍了,这事儿郝大人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呢,他也是的的确确打从心里瞧不上陆灏轩这厮,所以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手旁边放的还是沈临风送来的诉状,看是看过了,但是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陆灏轩表情很难看,一入座,便摔了丫鬟摆到手旁边的杯子,怒气冲冲道,“我这伤是怎么回事,你还好意思假装不知道不成?”“哎哟,我这确实是不知道啊,那晚沈临风劫了狱,我只听下头的官差说他去砸了一间驿馆,但是后来赔了钱,这驿馆的老板没告他,我也就没多过问了。”“没告他?他又不是神经病,他莫名其妙砸什么驿馆?你……”陆灏轩一拍桌子,伸手直指郝大人道,“你明知道他劫了狱,劫狱这么大的罪,这几日就任由他沈临风潇洒了?幽州府衙连个屁都不敢放?”“哎哟哎哟,我的陆大人哟,这劫狱的案子我压着,可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不是。”“你还是为我着想?”“是啊,你好生想想,我若是判了沈临风劫狱,那必然是要点名他劫了谁的狱。”“当然是劫林静诗的狱了。”安凌君在一旁说道。“是啊,可问题就是人家林小姐根本没犯什么事儿不是,咱们根本就没有抓人家的道理……”“偷税漏税还不算犯罪?”安凌君又道。“算罪,而且算是重中之重的大罪,可是……如今证据不足,咱们又已经借着这个罪名羁押了林老爷,要这么说林小姐也就不能算是主犯了,这是其一,当然,其二还是因为两位羁押从犯之后,还对这林小姐动了刑,要知道这用私刑可是犯了我国律法的大忌,沈临风前几日给我送过来的诉状文书里就带了这验伤的结果,身上十七道明显鞭伤并且伴有小产症状,陆大人,你这罪要真判下来,可也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