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两个世界的幸村精市时常会让她分辨不出来,这其中正是因为他们给人的感觉过于相似的原因。
可为什么她和这个早川世安却如此大相径庭?
“我们的经历过于迥异。”
“如果你是正常长大,或许和我的性格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异。”那个早川世安仿佛能够洞悉身体内灵魂的想法,“可惜,你身处黑暗,害怕成为累赘,所以会无条件顾忌其他所有人的感受。”
“但我不一样,我没有经历过你童年时的遭遇,那场车祸我避开了。我从来都很优秀,所以不需要去仰仗幸村君的光芒。而且,从个人出发,我对你是怀有恨意的,自然也会想要尽量与你区分成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早川世安脑子里仿佛“轰”地一声被炸响。
恨?
“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这个世界的人或事了。”那个“早川世安”单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竟然靠着一旁的无障碍设施慢慢站了起来。
她指着自己的脚踝说:“如你所见,我正在慢慢找回原来的自己,为了回到正常的生活,我付出了很多。所以你如果总是这么忽然出现,会给我带来困扰。”
……
早川世安感觉脑袋有些晕眩,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吸入漩涡。
大抵是在重返黑暗前,她好像听到对方说——
“我听说幸村精市的病又复发了。”
早川世安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汗涔涔的。
豆奶好像是察觉到了小主人的不安,从一旁凑了过来,蹭了蹭早川世安的肩窝。
夜灯还在床头散发着应有的温暖,但早川世安却不得不用手拉着被褥裹紧了自己。
那个早川世安所说的话,就像是增长愧疚的魔药。
早川世安甚至开始想要质问,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否是应该的。
可以看到色彩的眼睛,可以自由行走的双腿,以及学生的身份、立海大内所发生的一切故事,这些是不是都不该属于现在的自己?
感受到小主人身体的颤抖,豆奶疑惑地抬起毛茸茸的头,水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小主人挂着泪珠的侧脸。
早川世安仰躺着,感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
而在这些被无限增长的愧疚中,最让她自责的却不是自己的“强取豪夺”。
那个早川世安虽然与她活得截然不同,却将她分析得十分透彻——
【你身处黑暗,害怕成为累赘。】
早川世安从不否认活在黑暗里的自己因为害怕被人抛弃,所以爱哭、敏感、恐惧社交,甚至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
正如她所说,幸村精市的存在的确就是一束光。
她因为这束光,所以才没有抛弃自己,甚至赖以存活。
可是如今,在这束光或许需要自己的时候,早川世安却将他投进了黑暗里。
这才是让她最为愧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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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川世安所说的周末家里有事本来只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