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桔顿时升起一阵愧疚,陈大师这么好的人,帮他做事是自己的荣幸,她竟然因为胡思乱想而躲着他,自己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她深呼吸一口,笑道:“本来是有点困的,但是玩了会儿手机就清醒了,正愁没事做呢!”陈之瑆看着她,清风和煦般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回书房。方桔跟在他身后,书房中的香炉里散发着淡淡幽香,是她闻过的味道。对于磨墨这件事,虽然这几天旷了几日,但方桔同学早已熟能生巧,站在陈之瑆旁边,拿起那砚台中的墨条,说干就干。不得不说,陈之瑆拿着毛笔作画的动作,跟他琢玉时一样,优雅从容,行云流水,光看着也是一种享受。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方桔专心致志磨着墨,目光一直落在大师笔尖,随着那笔尖的移动而移动。然而看着看着就有些恍惚,那毛笔之下的画,像是随着笔尖一样,微微跳动,让她莫名开始有些飘忽眩晕。热!她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衣服,又舒了口气,然而身上那慢慢蹿起来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陈之瑆手臂不经意碰到了她一下,就像是被火舌咬了一口般,让她差点跳出半米远。“怎么了?小桔。”陈之瑆转头微微愕然地看她,嘴角带笑,轻声问方桔喘了口气,摇头:“就是有点热。”“热吗?”陈之瑆似是有些疑惑,他面容平静,与脸上开始泛红的方桔,截然不同。方桔嗯了一声,放下墨条:“我把窗户开大点。”陈之瑆笑着点点头。方桔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习习凉风吹进来,让她稍稍舒服一些,脑子里也清醒许多。只是往回走了没几步,身上的燥意又开始难耐,整个人再次飘忽。陈之瑆身长玉立地站在案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笔。微风掠过,衣袂轻飘,给他整个人平添了一份俊逸优雅。方桔的脑子里又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旖旎而暧昧,全跟陈大师有关。为了压制住那些旖念,方桔走得很慢,几乎是举步维艰。她暗自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稍稍回神,顺利走回了案后。然而那些旖念很快死灰复燃,并且越来越甚。她与陈之瑆近在迟尺,他本来很正常的呼吸和气息,忽然就像是缠绕在她耳边,搅得她抓心挠肺一般,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似乎呼之欲出。拿着墨条的手,因为刻意的压抑,有些颤抖。陈之瑆看在眼里,笑了笑问:“小桔,你是不是舒服?”方桔再次摇摇头。陈之瑆却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又将她手里的墨条放回砚台,然手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微微低着头,柔声问:“小桔,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方桔热得有些呼吸急促,好像有什么东西急需发泄出来,她红着脸抬头,黑沉沉的迷离双眼,对上他一张温润清俊的脸。热且渴!面前的人仿佛变成了冰之源水之源,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就是通往冰水之源的道路。方桔的脑子彻底混乱,她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是谁,身体灼热得只想靠近这生命的源头。她猛得将陈之瑆抱住,一个用力把他压倒在身后的红木椅上。她居高临下地钳制住他的双手,用身体压制住他。然后迷茫着双眼,靠近他的脸。那微微带着凉意的唇,仿佛是她最终寻找的目的,她几乎是迫不及待贴上去,然后张嘴含住。还是热!于是她含得更深,不满足在外面的浅尝而至,她将舌头深进入努力探索源头,终于寻到渴望的甘霖。身体似乎再被人推开,但她为了这甘霖,用尽全力拒绝那推开他的力量。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桔终于稍稍解渴,也因为有些喘不过气而微微离开了陈之瑆的唇。“小桔!”陈之瑆带着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忽然将她拉回了神。她睁眼看到离自己近在迟尺的一张脸,恍惚了一下,猛得退开。坐在红木椅上的陈大师衣衫凌乱,脸颊发红,唇上波光潋滟,表情错愕而惊恐,像是被吓到一样。方桔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捂脸大叫一声,直接从案上跃出去,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自己屋子。陈之瑆挑挑眉,从椅子上坐正,摸了摸还带着湿意的唇,稍稍回味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然后整了整身上被弄乱的衣服,又用力舒了几口气,将身上的燥意稍稍压下去。起身来到香炉边,将香灭掉。他走到窗边,朝西厢房看了看,房门紧闭,没亮灯,也不知里面的人在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