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目光只好转向冷静点的沈闻弢,熟料向来自持的沈公子这次也不站徐肇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不赞成的眼神还是一直往徐肇身上瞟。徐肇:“……”方子文还在那里说着:“就算沈兄能担得上‘娇弱’这个词,我怎么也不能算上吧。”得意说完,还握了握手,试图让徐肇想起他的武力。徐肇:“……”方小少爷有没有武力他不清楚,但没有脑子一定是真的。徐肇上扬的眉都透漏出一股憋不住的笑意,方子文真的深诣作死一道,本来两方联手准备质问他,没想到方小少爷三言两语就把沈闻弢的火力给吸引走了。“呵……”娇弱的沈公子第一次绷不住脸上的神色,直把方子文暴捶了一顿,才让小少爷明白,谁才是身骄肉贵的那一个。方子文:qaq武力值微弱没人权吗?然后关于徐肇隐瞒大汉的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因为后来沈闻弢都忙着和方子文互怼,两人压根腾不出精力想起这件事。就连徐肇在借用木雕师傅遗留在马车内的炭笔,画完了大汉和同伙两人的画像,嘱咐车夫回程的路上记得去衙门报备一声后,也不放在心上了。按正常来说,这种事情,一般都会被他压在记忆最深处,直到很久以后碰到有关的消息才回恍然大悟般的想起,然后转眼就过。如果……如果他没有碰到怀里细心包好的那只绣花鞋,如果他没有想起那只绣花鞋为何眼熟,甚至如果他没有发现鞋子顶上珍珠的那一道划痕,他都不会这般失态。在巷子口下车,并带着笑意和方子文约好下此聚会的时辰后,徐肇好心情的从怀里掏出路上买好的东阁的蜜枣,回来完了,希望家里娇娇养着的小姑娘不要太生气才好,徐肇想,不然晚上可能就要一个人睡书房了,小姑娘最近脾性渐渐大了,都能赶他出卧房的门了。虽然如此想着,但徐肇的面上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满脸纵容之色,显然乐在其中。“嗯?……这是什么?”看着随点心一起从怀里掉出来包裹,徐肇愣了半响,才想起来这是他在疑似匪徒的那两人的马车上掉下来的绣花鞋,当时他还觉得颇为熟悉,仿佛在哪见过似的,现在可不就想起来了么,和他给边语买的那双鞋子一模一样,就连上面装饰用的珠子的划痕都一样……当时徐肇可是煞费苦心,才从成衣铺子里找到了这双略带瑕疵的鞋,只为了回家少挨点边语的批。“夫君,”边语欲言又止,拿着徐肇买给她的礼物丝毫没有开心的模样,漂亮的杏眸布满愁色。彼时徐肇还没有认识到一个掌管家用的人省起银子来到底能有多节俭。“怎么了,不开心?”徐肇嘴角噙着笑,放下手下的书,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发。“……这个月的家用又超了,你能别乱花钱吗?我真的不缺衣服鞋子。”边语憋了半饷,总算把这句话憋了出来,而后便是一股脑的数落徐肇不懂得持家,一边念叨一边气恼,最后干脆只给抱了徐肇一床棉被,将人赶出房门。“……夫君以后要是还乱买东西,就往书房睡去吧。”语气凶得不得了。当时抱着被子在露天院子里吃风的徐肇:“……”后来徐肇再买东西时便谨慎了很多,常常要故意买错、或者买坏了一点的东西,才敢带回家。“这都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不贵。”“那也不能随便买呀,家里不缺……”边语嘟囔着,然而还是欢天喜地的换上那双大了一点,饰面上的珍珠也带着划痕的绣花鞋。嘴上硬说着不要,行动还是诚实的嘛。徐肇一手提着蜜枣,想起往日的趣事,还饶有兴趣的比划了一下单只的绣花鞋。瞧,大小都跟小姑娘的那双一样……大小一样……一样……徐肇伸在空中比划的手一瞬间僵硬,上扬的嘴角渐渐抿平,一股不好的感觉像重锤一般击在他的心头。会这么巧……吗?徐肇呼吸粗重起来,眼睛直勾勾往巷子深处看去,一顿后,大步向前走去,连方才珍惜地提在手上的糕点都不管了,绳子松开,甜美的蜜枣洒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很快又被行走的路人踢开,咕噜噜滚到阴暗不见天日的角落。徐肇手上紧紧捏着那只绣花鞋,力道大到手背上都浮现青筋,然而这一切没有被他注意到。颤抖着手寻找到门上的机关,只那一瞬,徐肇心头的那把锤子就虚虚落了下来,离心脏仅有丝毫只差。门上的机关被暴力破坏了!这个认知让徐肇瞳孔一缩,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