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最讨厌了!”边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说道。只是敲了一下碗的徐肇:“?”一墙之隔的人家又传来熟悉的窃窃私语。“那秀才小娘子找回来了?我怎么听着在哭呢?徐秀才打她了?”“唉,瞧着徐秀才以为是个深情的,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人,还打媳妇。禽兽!”徐·禽兽·肇:“……”不是,说清楚,他干什么了他。桃花镇边家。“……桃花镇边家。“我儿,莫担忧,你自去就是,为娘定会想法子为你报仇。”边夫人抚着边柔的头发,对方坐在铜镜前,原本美艳的人儿现下面色苍白,两颊消瘦,死气沉沉,对边夫人的话不作任何反应。“娘……”边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沙哑着声音开口,像粗粝的沙子摩擦地面的声响。“我不想去。”她说。边夫人拿着一把梳子替她梳着头发,垂下眼眸道:“……王府的车架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边家禁不起更大的打压了,本来边柔被萧王妃的人押着遣送回来,虽然并未大张旗鼓,但消息灵通的人家还是得到了内幕,往昔为边家权势所震慑的人都和饿狼一般,只恨不能多咬下一块肉。边夫人终究是一介女流,在和人交涉上没有男人那么方便,因而吃了不少亏,她又犟着不肯把边老爷放出来,加上萧王妃有意无意的打压,边家是日渐衰落,生意门庭大不如前。梳妆台上放着的是萧王府送过来的精致贡品,但再细腻的粉,再名贵的口脂都遮挡不住边柔的憔悴。“我不想去……”她只喃喃重复这句话,边夫人的心簌簌地疼,然而只能含着泪将边柔送上王府地车架,她知道,边柔是要做为和亲对象嫁到邻国去的,然而又怎么样呢,她一点都阻止不了,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去贪那块玉佩!边夫人咬牙看着边柔心如死灰,任人摆布地上了马车远去,撕拉一声,手里的帕子裂成两半。“小贱蹄子,给我等着!”她想着手上传来的边语和徐肇的近况,眼底一丝怨毒闪过。阿嚏——边语坐在床上,挣扎着不想起来,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换来徐肇不轻不重的训斥。“穿好衣服,要是得了风寒怎么办?”边语还惦记着昨晚的事,穿好衣服之后拦着徐肇不让他进厨房,非要找回自己贤妻的地位。“我来就好了,夫君读书辛苦了。”小姑娘拉着徐肇,将人牵出来引到正屋的椅子上,往徐肇手里塞了一本书就往厨房去了。徐肇:“???”怀孕的人都想一出是一出吗?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觉得有样东西能转移边语的注意力也好,自己趁着大清早的冷意盘算起从这段时间到秋闱的规划。乡试不比院试,不是单靠徐肇自己就能摸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进书院,由正经的师长教导,但边语又在这个时间点怀孕,徐肇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自己去求学。因而要怎么规划两者的平衡,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难题了。边语还没有将早饭端上来的时候,徐老爹上门了。“儿啊——”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了徐老爹洪亮的声音。徐肇站起身迎接:“爹?你怎么来了。”徐老爹笑道:“昨天有点东西忘了和你说,寻思今天你应该有空,想着不要耽搁时间,便出门早了些。”“什么事?”徐肇给徐老爹到了一杯热茶。“……哈哈……”徐老爹尬尴的挠了挠头,道:“爹这不是要续弦了吗,这么大的事,总得去和你娘说一声才是……”徐肇的娘是徐老爹的同村……徐肇的娘是徐老爹的同村长大的一个姑娘,徐老爹当年在外跑商的时候,是徐娘子一个人家里家外的忙活,撑起了半边天,偶尔一次徐老爹不忍她和自己久居两地,出门的时候便带上了徐娘子,没成想就那一次,遇上了山匪,徐老爹万幸逃过一劫,徐娘子却落得个身消玉殒的下场。后来徐老爹悲痛之下,将徐娘子葬在了江城外饿一座山头上,那里青山绿水,也算让徐娘子死后有个好归宿。徐老爹每逢忌日就前往坟前清扫祭拜,因此徐娘子的墓倒不像旁的一般荒凉长满黄草。徐肇手里提着一壶新酿的米酒,手上牵着边语站在坟前看徐老爹对着墓碑碎碎念。清风吹过,一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他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杯子满上,据徐老爹说,徐娘子在世时没有别的爱好,单单就喜欢小酌这么一口米酒,新酿成的滋味最得她的欢欣,因为她爹在帮人酿酒,她从小喝着好滋味的米酒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