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堰东道:“你那是太累了。”她道:“有一点,不过他们家的酸辣粉确实很有特色,我回来之后又吃了一次,还是觉得很特别,所以也不全是因为那天太累的缘故。”又问,“昨天都忘了问,你哥哥和嫂子这次又是为什么闹离婚?”馄饨滚烫,沈堰东拿勺子搅了搅:“出轨。”她问:“谁,你哥?”沈堰东点头。她问:“那这次他们是真要离?”沈堰东道:“他们每次都像真的,有一次都进民政局了,就差盖章那一下,都没离成。”她笑了:“那你哥哥和嫂子这有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意思。据说我爸和我妈当初好像也有点这意思,但他们应该是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所以很快就离了。不过我觉得你哥哥和嫂子好像是乐在其中的,就是不知道出轨这种性质的事情算不算踩了底线?”沈堰东吃了一口馄饨,慢慢道:“随他们去吧,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只要别影响航航就行。”她道:“小孩嘛,爱给够了,父母是不是在一起没那么重要。再说,有你这个亦师亦友的二叔,我想即便你哥哥和嫂子离婚,他应该也不会孤单。”沈堰东点点头:“什么事让你一说,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笑了:“我是觉得人没那么脆弱,孩子也没那么脆弱,避免不了的事情,经历一下也不一定是坏事,你不就是活生生的榜样吗?”沈堰东问:“是吗?”“是啊,”她理所当然道,“以前多傻的一愣头青,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具有风格的大帅哥,男人果然还是要沉淀一下才有魅力。”“以前?”沈堰东抬眼觑了她一下,“你这么说,好像你以前认识我似的。”她道:“我不认识,我堂兄认识,他跟我说的。就电梯里那个,他说你们是高中同学,你还记得吗?”沈堰东摇摇头:“不记得了。”她笑了:“你装什么高冷,他跟我说你一早就认出他了,怎么,怕他爆你黑料?”沈堰东也笑了,问:“他说什么?”她道:“他说你高中的时候特别普通,没有任何记忆点,现在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一眼就能让人记住。”“是吗?”沈堰东笑,“他倒是没怎么大变,感觉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二楼上来一对爷孙,他们端着餐盘,扫了一圈,最后在他们身后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去。小女孩年龄不大,说话奶声奶气的,正在跟爷爷讲她昨晚做了什么梦。章柠一听见这个,立马想起什么,便问:“沈医生,还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沈堰东以为她要说他昨夜精虫上脑不能自持的事情,硬着头皮道:“不记得。”她一脸果不其然道:“你睡觉就睡觉,抱着人家的脑袋乱划拉什么,我的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沈堰东一愣,问:“我吗?”“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她横了他一眼,“热爱工作是好事,但也不至于做个梦都要做手术,得亏是用手指划拉的,要是你手里有刀——”“哪有这么夸张。”沈堰东立马截住了她。她不置可否:“又不是你半夜被划拉醒了,你当然无所谓。”沈堰东道:“那你还打呼呢。”她立马道:“胡说,我才不会打呼。”沈堰东道:“爱打呼的人都不爱承认自己打呼。”她道:“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打呼。”沈堰东道:“那是因为你没问过。”她一想大学室友打呼磨牙的情形,又想到自己也是这德行,不忍直视道:“没有,你绝对在骗我,我真的不打呼。”沈堰东道:“不信的话你回去拿手机录一晚上,看看有没有。”她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即便有那也是因为太累了,搬家已经够累了,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年纪一大把,不知道怎么那么有精力。”沈堰东脸不红心不跳:“累吗,我倒感觉你挺享受的。”她哼了一声:“享受是一回事,累是另外一回事。”“哦。”沈堰东意味深长道,“那下次换个不那么累的姿势。”章柠脸一红,竟然说不出话来。沈堰东抬眼去瞧,只见对面姑娘埋头吃粥,眼神飘来飘去的,就是不看他,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抬她的下巴,她轻轻一躲闪开了,他问:“你怎么了,怎么不敢看我?”章柠觉得他明知故问,抬眼瞪了他一下,结果脸却更红了。唇红齿白的年轻,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沈堰东心中一动。她抽了餐巾纸擦了一下嘴,也不跟他打招呼,起身就走。沈堰东也不吃了,起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