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着腮笑着看着白芨那张脸被药苦成苦瓜脸,现在杀不了他,但捉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前菜已经就位,正餐马上开始。
贤弟,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4
到了皇宫,我被安排在了东宫偏院。
该说不说,外头常说“皇宫奢华”,也不过是因为平民百姓想象不出宫殿能奢靡到什么程度的匮乏形容,单是一个东宫的偏院,就比我见过的许多富商的庭院过犹不及。
也难怪白芨费尽心思接近我近十年,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滔天的权势,谁看了都要被迷了眼。
可惜他模仿错了人,我不像我的母亲,言行举止、气质谈吐,我和我母亲活生生是两个极端。
但他不能做到的事情,我能。
管事嬷嬷分给了我一个小厮,叫庆海,一副机灵的样子又很讨喜,我悄悄吩咐他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庆海手脚麻利又机灵,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目,很快帮我准备好了道具。
戌时,我披上斗篷,去了庭院的湖边柳树下。
我坐在湖边喂鱼,望着落在宫墙上的夕阳,嘴里念念有词:「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因此黄莲心苦苦里为伊担闷……」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我给躲在暗处的庆海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打开笼子,放了几只大雁出来。
大雁恰如其分地穿过落日、飞出宫墙,夕阳洒在浅青色的斗篷上,像是要把人融化掉。
不用想,我都知道皇上脑子里的既视感炸了。
「下一句呢?」
一道颤抖的声音,似乎还含着哽咽。
我一喜:大鱼上钩了。
我佯装受惊般侧过了身,皇上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眸光晦暗:「你说,为伊担闷,下一句是什么?」
我吃痛:「皇上,您先放开我吧!」
像是被我的话烫到了,皇上马上放开了我的手,但目光还是死死地落在我身上,固执地要得到一个答案。
我行了个礼,回道:「回皇上的话,相思儿写不尽离情字,嘱付使君子切莫做负恩人。」
我抬头看着他:「我年幼走失,不记得父母,只记得学过几句民谣,也算尽一份思念……如果冒犯了皇上,草民赔罪了。」
皇上的眼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良久,他用力闭了闭眼:「你走吧。」
目的达到,我美滋滋地回去和庆海烤红薯了。
我父皇、皇上,疑心病重得要死,如果我贸然跳出来说:“我才是你和你老婆的亲儿子”,他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有鬼。
对付这种人,辩白是没有用的,只有让他亲眼看见,让他自己发现。
我才不会陷入自证陷阱,我要他自己一步步查出真相。
君只见,假货要费尽心思地伪装成正品。
君哪见,正品需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假货?
没有的理儿。
5
正月十四,上元亲藩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