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身着玫红色儒绣纱衣,戴着面纱的纤瘦女子,她的额间还点缀着姣好的玫红花印。居然是她?东方夜云的内心有些复杂,他昨夜是知道那个黑衣蒙面女子替她点了这玫红花印的,所以认出了她。当然,东方夜云也不是全凭这玫红花印认出她的,只是她今日这般来参加美人赛,怕是会过于高调的惊艳全场,日后必定会麻烦不断,令自己时刻身陷危险之中。不过有一点令他费解,既然她准备今日高调的来参加美人赛,那为何昨夜那黑衣蒙面女子要偷偷的潜窗替她点印?莫非?东方夜云再次朝她看去,发现她的手腕正被人拽住,果不其然……她是身不由己,怪不得要戴上面纱了。如果不是她此时眼神过于平静,还与旁边那女子交谈自然,他想,自己一定会冲下去救她的。等等,他怎么会这么想?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遂,强行自我暗示道:一定是因为自己还欠她一次救命之恩,对,就是这样。不过,他和李歌桥暗自相识多年,东方夜云深知这李歌桥,即世人眼中的琴心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清心寡欲却极富城府,鲜少露面于世人前。他要的东西不多,却件件极致,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大费周章,甚至不择手段。昨日他进入轻衣城顺便去拜访他时,李歌桥居然面露喜色的在纸上写道自己就要成婚了,让他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顺便看看轻衣城的美人赛。东方夜云想着也好,那老顽童最喜欢看热闹了。虽然李歌桥的长姐李歌渔自他十八岁起便主动替他张罗婚事,但他从来都敷衍了事,只专于攻琴。李歌桥昨日虽邀请了自己,但他本人当时却不大像是要出席的样子,今日突然这般高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实在过于反常。尤其,从未在琴上出过差错的琴心公子刚刚居然误触了琴,难道?东方夜云再次将目光看向宋冬甜,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划过一丝不安。这边,在一片姑娘们的欢呼雀跃声中,传来了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只听夏侯明鹊道:“切!这少庄主看着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我关月城的男儿阳刚威猛呢!”“既然如此,你也不想嫁给他,不如我们退赛离去吧,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宋冬甜听后立即劝道,她真的不想出风头啊。“笑话!我当然不会嫁给个弱鸡,因为这天下第一美人非我莫属。我不退赛,你也不准退赛,我关月城女儿永不临阵脱逃!”说这话时,夏侯明鹊竟然有几分霸气。说完,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半眯着眼问道:“对了,你是哪里人?”“呃……洛溪镇人,一个小地方……”这时琴声响起,大家都配合的安静了下来,只听那琴音初时动听,渐而婉转,末而悠扬,一曲闭,珠帘也同时放了下来。回顾全曲,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觉让人心绪哀愁,隐隐作痛。看来,这位公子果真是久病而孤独,哀伤又忧愁。但不得不感叹,他琴技了得,以琴动人,他虽不能说话,却是用琴在说话,现场众人哀思者半,流泪者半。当然,还有寥寥无几的没听懂傻乐者几人。这是宋冬甜从自身出发给出的结论。至于是不是傻乐,宋冬甜不想去深究,因为音乐带给每个人的意境都是不一样的,哪怕是两人同时听同一首曲子,心境不同听到的意境便不相同,甚至大相径庭。“啪啪——!好!!!”众人鼓掌喝彩。“哐当——!接下来,有请第一位美人上场!”威猛大汉敲了一声铜锣道。这时,夏侯明鹊站了起来,几乎是要立即“揭竿而起”,宋冬甜连忙拉住她:“你知道一句话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小姐还要赶时间呢!”夏侯明鹊悄悄瞥了一眼座位席上的黑金男人,不耐烦道。宋冬甜面上波澜不惊:“枪打出头鸟,人压重场戏。”“没听过,什么意思?”宋冬甜勾唇:“就是说一般最后压轴出场的那位是最重要的人物。而且你不是怕你哥哥发现嘛,那何不最后一个上场直接惊艳众人,然后当场拿下全场第一的排名。”她只能这么去忽悠她了,因为她实在不想和差点让自己少夫人身份坐实的谢闻秋打照面。夏侯明鹊恍悟的坐了下来,傲娇道:“你说得对,本小姐就是那最重要的人物!”“嗯,我相信你。”宋冬甜麻溜的敷衍点头。她突然觉得哄小孩儿好累啊,不过还好,暂时哄到了。